突然高强度劳动后的全身酸痛可不是伸伸腰揉揉腿就能轻易缓解的,彭大壮没等到第二天早上,夜里就开始无意识地哼哼唧唧。等天边刚一闪白,就被丽娘催促着起床了。
“我实是去不了了,你再催我也是没法儿。”彭大壮浑身的骨头架都像是被大磨盘磙子从上到下给碾了一遍,无处不疼,抬胳膊都费劲,索性四仰八叉面朝上躺着,任凭丽娘如何叫他也赖着不起。
院子里彭老爹和彭二壮已经起了,吃完早饭便又要下地。
丽娘心内着急,却也知道不能一味紧逼,于是依着床沿坐下,呜呜咽咽地抹泪儿。
“哎唷,咋了,怎么还哭上了?”彭大壮十分莫名。
“我自打嫁了你,你便是我终身的倚靠。”丽娘边拭泪,边扭头对着彭大壮道,“甭说我爹娘了,我们村里谁不说我有福气能跟了你?你看爹和二弟都去地里农忙,你却窝在家里躲懒,我如何在娘和弟妹面前抬得起头来?”
话说得和软又给足了彭大壮面子,彭大壮自尊心得到空前的满足,成亲之前自己也的确没少说大话,允诺了诸般事宜,又见丽娘说得好不可怜见儿的,彭大壮一咬牙,挣扎着起来了:“我这不是就想多躺会儿么,你去给我盛饭,我吃了便去。”
割麦子与犁地通常是交替进行的,完全得照着老天爷的脸色行事。彭家父子三人轮流负责扛铧口,余下的二人就跟在后头负责铲田埂、锤田埂、上田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