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审判日的步步逼近、阿博越发感到他这回真有可能入狱坐牢了。他已五十五岁,进入迟暮之年,一想到将会像少年时代三次陷入囹圄那样在铁窗中度过自己的风烛残年的前景,他便不寒而栗起来。正如特拉福特吉尔克斯指出的,假若政府方面可以证明此案成立,奥斯本档案中的材料就足以判处阿博长期徒刑。阿博愤怒地认为自己这样陷入危境是不公正的。亨利奥斯本以他的名义搞的违法行为虽然确实存在,但干这种事的人多着呢。阿博确信,假如没有特拉福特吉尔克斯档案中精确无误地记录下的接受馈赠和贿赂的各色人等,任何一家新企业都不可能发展,任何一笔新利润都不可能赢得。他无限痛苦地联想到当年坐在波士顿办公室里的威廉凯恩的那张光滑、淡漠的面孔,而他身后所依靠的大量继承的财产最初得来时也一定极不光彩,但其罪恶却被上几代人的显荣和威望安然无恙地掩埋了。后来,弗劳伦蒂娜写来一封感人至深的信,信中又附上几幅她儿子的照片,她在信中说,他仍然热爱和尊重阿博,并相信他是无辜的。
在开庭审判的前三天,司法部的人在新奥尔良发现了亨利奥斯本。如果他不是因两腿被人打断送进当地医院,那是肯定找不到他的。一位格外细心的警察查问到亨利是因为逃避赌债被人惩罚才受的伤。新奥尔良人最厌恶赌徒。这位警察经过核对,辨认出奥斯本,当天深夜,等医院给奥斯本的双腿打好石膏,司法部的人便将他推进东部航空公司的班机,飞往纽约。
次日,法庭指控亨利奥斯本犯有共谋诈骗罪并否决了他的保释请求。赫特拉福特吉尔克斯请求法庭允许他向奥斯本做口头调查。法庭允准了他的请求,但吉尔克斯从这次会见中没有得到什么令人满意的结果。很显然,奥斯本已与政府达成交易,保证以共犯身份在法庭作证支持推事对阿博的指控,从而换取对自己的从轻处理。
“毫天疑问,奥斯本先生会看到对他的指控将是异常轻微的,”律师冷冷地评论道。
“他最善于搞这一套,”阿博说。“让我坐进牢房,他却逃脱惩罚。现在,我们再也查不清他那混账档案到底是卖给谁了。”
“不,这您就说错了,罗斯诺夫斯基先生。只有这一件事他愿意坦白,”吉尔克斯说。“他说买主不是威廉凯恩。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把档案卖给凯恩。付现款买下那证据的是从芝加哥来的一个名叫哈里史密斯的男人,不知您信不信,哈里史密斯原来是个化名芝加哥地区有几十个叫哈里史密斯的,但没有一个人的样子与他描述的相同。”
“找到此人,”阿博说,“要在开庭之前找到他。”
“我们已经采取行动,”吉尔克斯说。“如果此人仍在芝加哥,我们在一周内定能找到他。奥斯本还说,这个所谓的史密斯向他保证他要那档案只是出于私人目的,无意将其中的内容向官方的任何人透露。”
“那么,这位史密斯索取这批详细材料究竟想干什么呢?”
“推测是要搞敲诈。所以,亨利奥斯本为了避开您便逃之夭夭。如果您认为这符合逻辑的话,罗斯诺夫斯基先生,他说的可能是真话。总之,此事暴露于世,对于他来说也是个沉重打击,当他听说档案落入司法部手中时他一定像您一样也感到忧心如焚。怪不得他决定隐蔽起来,而目在被抓住之后要提供对您不利的共犯证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