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睐乖巧地点点头，道理她是明白地，只不过是觉得，在沈芸安面前不必太避讳。

若是几天前，她定会留个心眼，就像朱家的事，就未曾提起。

但是，在进入蛮荒古林后，她能感觉到，沈芸安不遗余力的教导，是在一点一滴地把自己的经验告诉她。

“你是不是觉得，在我面前就没事？”

沈芸安露出一丝冷笑，“修真界无真情，再亲近的人，也会因为利益而背叛你！”

林倾睐觉得，这话太绝对了，她没有圣母心，也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若是对最为亲近之人，或家人，或爱侣，或朋友，都心存戒备，那活着得多累。

“你不要以为我在说笑，”见她不以为然，沈芸安沉下脸，“就像我对你。”

林倾睐稍稍正色，表示洗耳恭听。

“我对你，不也是存了利用之心吗？我根本不是为了带你熟悉修真界，我是为了，接近你，得到仙盟分会的好感。”

眼前的女孩满脸通红，还做出一幅决绝的模样，林倾睐忍不住笑弯了眼。

“你，你笑什么？”

略一晃神，沈芸安狼狈地把目光挪开，色厉内荏地问道。

“女人啊，口是心非，”林倾睐老神在在，戏谑道，“要是你对我纯粹只有利用，那为何要如此尽心尽力地教我？”

甚至，为了让她见识修真界‘险恶’，都以己身为例，来告诫她。

“这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沈芸安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红了脸而不自知，恼羞成怒地辩解，“谁让你那么笨，什么常识都不知道。”

知道才有鬼，她就是一个练气一层小菜鸟，哪里懂得那么多。林倾睐理直气壮，“所以得亏你教得好，我学得快。”

沈芸安张张嘴，又止住话头，只闷闷地吐出一句，“反正记住我的话。”

林倾睐正想反驳，就见一块红肉在眼前晃，正是无耳又被剥了皮的长牙兔。

“吃不吃？”

“吃！”

接一锅清水，摆好木柴，架好锅勺，放入整只兔，加几片姜，两勺酒，几瓣蒜，盖上锅盖，最后引火符一抖。

木柴是特地买的，据说经过特殊处理，无烟易燃，林倾睐一边注意着火势，一边偷瞄呆坐在一旁的沈芸安，分明是有心事在发呆。

“这东西能吃？”沈芸安面无表情，她怎么会没发现有人在偷偷看她。

点头，当然能吃，林倾睐信心十足，别的不说，吃的方面她是绝不会亏待自己的。

就算是在凡人界林家，家里没大钱，她吃的也是顶顶好的。十来年耳濡目染，看她娘和婶子做饭，怎么也学会了几手。

一时间，空气又安静下来。

看着面色阴沉的沈芸安，林倾睐不知道又哪里说得不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问，又怕问到人家伤心处，反而难堪。

正当她纠结之际，沈芸安内心也不平静，啊啊啊，怎么还不问，真的是！难道她的惆怅，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就刚刚的事。”

“……”

林倾睐沉默半晌，没憋出一个字，看着沈芸安的脸由红转黑，心里暗暗叫屈，她真不是故意不回答的，只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