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山洞，漫开一股奇异的肉骚味。

熄了火，把肉捞出来放凉，林倾睐叹了口气，“我知道人心险恶，但也相信人间有真情。”

就像从凡人界到修真界，一路上她见的龌龊事不少，山穷水尽出恶徒，但也有一些人恪守良知，至死为善。

“人间？”沈芸安冷笑，“可这里是修真界！没有愚善的凡人，只有利益为上，自私自利的修士！”

太偏激了，林倾睐微微皱眉，修真界固然竞争激烈，但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吧。

“我八岁就开始接任务，”沈芸安眼神一片冰冷，“那时候，我不敢一个人进蛮荒古林，苦苦哀求之下，终于有冒险小队愿意带我一道。”

林倾睐并不插话，只默默听着。

“当时，我还只是个练气二层，法术什么的也不精通，就跟在那些练气中期后期的修士身后，勉强能赚些灵石。”

“他们让我做最累的活，给我最少的报酬。所以我学会了剥皮拆骨，采药挖矿，也恨不得，把一块灵石掰成两块来花。”

“沈家不管你吗？”林倾睐讶异。

“呵，”沈芸安轻嗤一声，“我是耻辱是污点，在他们眼里，我比下人还不如，那还会管我死活。”

可是，沈流深对这个庶妹的态度，虽称不上亲近，但也不是冷眼以对啊，林倾睐仔细想了想，就连沈琉音，也不过是口皮子利索，实际行为也没有多过分。

“你是觉得我在骗你吗？”沈芸安幽幽地看过来。

“不是，”林倾睐连忙摇头，“感觉你二哥不像这么坏的人罢了。”

沈芸安脸色稍缓，“二哥对我，倒是不错的。”经常给她补贴灵石，送丹药，嘱咐她有需要可以去找他。

但正因为如此，沈琉音觉得她抢走了自家哥哥，所以一直针对她欺负她……

“我娘，她过得很苦，但她很善良，从小我被欺负的时候，她就会抱着我哭，让我不要绝望，说都会变好的，我会遇到对我好的人。”

沈芸安红了眼眶，似笑非笑，“你猜，我遇到没？”

林倾睐沉默。

“我以为遇到了，我以为她是。”

“你说，这世界上，有纯粹的感情吗？”

不等她回答，沈芸安就自顾自地笑了，“我告诉你，没有。”

“她告诉我，她看到我小小年纪被小队压榨，她觉得心疼，她带我去打妖兽，她教我怎么赚钱快，她让我叫她姐姐。整整三年，我好开心的。”

“后来呢？”林倾睐忍不住问道。

“我信任她，我和她说了身世的事，她还安慰我。然后……”

“她，设计了一出戏，让我说了好多大不敬的话，怨恨家族，辱骂主母，嫉恨兄姐……而家主他们，就匿气在一侧……”

“我被打得半死，最后因为双灵根天赋，免了一死。但从此，本就不多的灵石和供奉，少了七成，连勉强度日都难……几年时间攒下的钱财，在主母以娘的性命相逼下，我抹去了储物袋的神识印记，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