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生说：“容泽。”

容泽轻轻地答应。

“做好准备了吗？”时念生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离别是一件很伤感的事，不过正式的离别，她不想要按照常路走。

容泽点了点头。

时念生缓缓地靠近了容泽，抬起手，最后一次抚上了容泽俊容。

“虽然现在的状况很无语，我也知道怎么能够离开这该死的轮回世界，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要跟你一块永远轮回着走下去。”时念生说：“只是再多的轮回，继续下去，终究会有一天消失。”

容泽说：“你该回去了。”

“曾经我们说过，只要打破了这个虚设的精华，我就能够回归清醒。”时念生看着容泽早已经准备好了匕首。

“我对你来说，只是你脑海里勾画的一抹幻影。”容泽说：“即便你刺向了我，也没有关系，梦醒之后，你什么都会忘记。”

时念生笑了笑，笑得哀切又落寞：“可是，我是活在梦境里的人啊”

容泽看时念生又心软了：“你答应过我。”

“嗯。”时念生腿脚一软，身体向前倾倒，容泽见况，火速扶住了时念生。

他看着时念生的脸色逐渐苍白：“怎么回事？你的脸色……”

时念生眼前容泽的俊容逐渐模糊，她的额头溢出了冷汗。

“你做了什么？”容泽震惊地望着时念生，发现时念生再一次不按常理出牌，“你……”

“容泽……”时念生笑道：“没事，我就是感觉有点累了，所以自己想了想，没想到真的可以。”

容泽瞳孔放大，见到一把若有若无的匕首刺穿了时念生的心脏。

时念生身体没有流血，而灵魂正在溃散中，就像人鱼公主……化作泡沫，正在消失。

容泽试图去捂住时念生的心脏，然而那些泡沫穿透过他的手掌，化成了细沙的粒子，正在飘向天空。

他还没缓过来，不理解时念生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境况。

“你刚才对自己做了什么？”

“就像你不舍得我离开，我也对你下不了手。”时念生苦笑两下，“如果，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消失，才能够将这种僵局打破，你有牺牲的觉悟，难道我就不可以有吗？”

容泽说：“念生，你和我不一样。”

“在这里，谁都一样。”时念生看着一脸悲伤的容泽：“虽然之前我们也经历过很多次离别，每一次都让人窒息难受。不过，这次之后，真的消失了。”

容泽不知该说什么，无论多么努力的摁住时念生的胸口，依然阻挡不了她的身体变成泡沫。

时念生说：“我好像真的变成了人鱼公主。”

容泽说：“为什么要这样子？不应该这样的！”

“别伤心，既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现在也应该由我来结束。”时念生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曾经带给我幸福。”

时念生留给容泽最后一个微笑，在她意识溃散的那个瞬间，明显感受到了整个时空正在扭曲。

那种感觉就像你将所有的梦境放入到了一个脑细胞的盒子里面，而你只是站在某个角度去看大脑空间。

……

时念生睁开了眼睛，看到正在一旁打盹的夏梦。

她穿着精雅，感受到时念生的手指动弹，猛然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看向了床头，见到时念生睁着虚弱的眼睛望着自己。

“念生？”

时念生试图发声，喉咙却被插入了管子，只要一张嘴，就能够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种疼痛不是来源于虚幻，是沁到骨子里的那种，顿时令人头皮发麻。

时念生的意识模糊着清醒，原来她现实生活中是几乎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有困难。

“医生！医生！”夏梦确定时念生意识终于苏醒，兴奋地喊着，让护士找医生来看看。

当医生靠近时念生的那个瞬间，她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夏梦问道：“容医生，我女儿状况怎么样？”

容泽特别观察了一下时念生的数据，再近距离地观察时念生的瞳孔，基本上可以确定：“恭喜，手术非常成功，她正式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