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我最讨厌的就是钱金满的的大屁股。倒不是因为他总是放带有蒜味的屁,当然他的蒜味臭屁那是相当令人讨厌,经常要遭到大伙的咒骂。他从来不改爱吃生大蒜的习惯,有时他一顿就吃二三十个。
是不是胖的人皮肤都容易过敏,那些皮毒病总喜欢沾染他们。钱金满的屁股蹲上总是一片沾的大红斑,那是多年的老皮毒病。现在倒好,他得了便宜,硫磺矿这种东西对这种皮肤病特别有效。现在就一层层皮脱落,换出新皮,看样子他的顽疾就会好掉了。就因为是这样,他总要让大伙帮他看他的屁股,久了,大家还就经常不由得多看他的大屁股了,大伙就拿他开玩笑。一糊上黄泥巴,他的大屁股就如同沙老汉那头老水牛的坐蹲,牛毛裹着稀泥一串串缀掉。那可不是珍珠串也不是富贵帘子,那是的的确确的泥巴团。我们就要笑得前俯后仰,他总要在弯腰铲矿的时候偷懒,偷懒的理由就是往屁股上糊泥,那动作特别的滑稽,就像一头下崽的母猪,弯腰着使劲。这是我告诉他的硫磺有这功效,三通就迎合着说确实有这功效。其实三通根本是在骗他,他就想看见钱金满的大屁股那些红斑多些延片。起初确实这样,那些硫磺把他折磨得要死要活的,开始脱皮。不过,后来确实真的管用,那大蒜臭屁熏死人。黄季说应该钱金满每天多供应我们集体两包香烟来埋掩他的臭屁。
说起钱金满的屁股,三通经常岔话:“这要是女人的该有多好。”哈哈,要是女人长成这样的屁股,那恐怕男人就得老远绕道走了吧。一片沾皮毒不说,还黄的像一口老锈锅。
对了,说起女人。不得不提起我那个大几岁的未婚妻,不了,都不叫未婚妻了。
在听说大哥坐牢,母亲生病,我们家欠下一屁股债务时,李玉林把那些订婚礼金钱财退回来了。
那天,家亮叔在我们家门前踱来踱去的,徘徊了好些时间。这事他犯难了,当了这些年村官看他没那么费劲。这事倒是让他解不开话,无从说起。他看见父亲牵着牛回来,赶忙上去帮忙,这要是往常他才不愿意牵牛呢。连犁地他都不懂咋个使法,通常地头活就是请人做了。堂堂一个村官,随便应和一声,大把的人愿意效劳,为的是以后办事方便啊。
“家福哥,兄弟对不住你呃。”家亮叔说这话先卖了礼,这是要招呼父亲那小气的性格。“啥事呢,说对不住,我们两家可没什么恩怨过节。”父亲其实为人很好,我说他小气就是说在物质与金钱上。比如他一般不会请客吃饭,对于自己的东西钱财比较紧卷。但他也不会占任何人半分便宜,从来都是一是一二是二的。
“你说沙河这娃吧,我看着长大的,我是看好他呢。”
“那秋收的不会又犯事了吧?”
“这倒不是,是李艳花家。”说着家亮叔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这是李艳花家退回来的,你看看,应该不会少。”
“看什么看,他李家姑娘既然看不上我们家沙河,李玉林咋不敢照面说。”父亲显然对于这样没有面子的事有些不满。那是当然的,要是旧社会里,男人休了女人还得写封休书。女人的地位在那个时候还很卑贱,接了休书会难过很久,有的甚至就上吊了,跳河了的。我倒不至于这样,就算是后来很多次与姻缘错位,也勉强能够走出那些阴霾。现在,恰恰反了呀,女人都高贵了呀,稀少啊。都说娶不到老婆的男人到处都是,嫁不掉的女人倒还在没有啊。
对于这样的事,父辈的人是认为特别没有面子的。自家的娃被一个女人反悔,这在农村,要是传了出去肯定有说有讲。以后方圆团转基本就遭了滚娘丈母娘们嫌弃,再谈媳妇就难了。
“家亮啊,这钱你暂还回李家,你让李玉林来我们家说,这当时是我们家磕头作揖的去的,我承认,既然姑娘看不上我们家沙河,就让她来当面说说,起初咋就同意了呢,他家可是亲手收的礼金。”父亲可有些固执,既然人家嫌弃,本没有什么好说。但是面子上在宗族里去不了,他当然不会轻易罢休。这让家亮叔明显感到为难。母亲则更为理解人家的退婚原因。“他叔,钱我们家收下,但是能有个原因没有?”母亲凡事说个理。“啊,我直说了。”家亮叔有些为难,把凳子转了个方向,手扑在椅背,不自在的喝了口茶水。“李家嫌弃你们家,说姑娘嫁过来还债,压力大着呢。”李艳花听说我们家的事情,一家人就讨论了。沙家那些债务,还起来得好些年吧,那娃不是要受多年的罪,柴米油盐的往家里伸手,干贴不起的。李艳花母亲不主张退婚,他认为既然许了人家,反悔是过意不去的,同时也名声不好。但一家人争争吵吵,还是要退婚。单凭李艳花就死活不同意与我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