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见的确是装不过去,索性掀开了被子,站了起来,坐在了秀姑旁边,端起了燕窝盅:“娘既然看出来了,我就不装了。可是,娘,您可得替我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秀姑喝了一口茶,点点头:“那你告诉娘,你想做什么?”
“我想出宫。”
“我知道,”秀姑头也不抬,又道:“我是问你,出宫之后,你想做什么?”
林熙静静开口:“我想回趟狐眼。”
秀姑一惊,站起身来:“你想去会那个什么托布雷?”
林熙点头:“娘自然知道,女儿欠了他太多人情。”
秀姑看向林熙,脸上已经有寒霜之意:“还人情有很多种方式。你如今是大魏皇后,又有了身子,娘不能让你去。”
林熙沉默,半晌,才道:“娘,女儿知道轻重。”
“那你还去?”
林熙看向前方,慢慢道:“我若再不去,恐怕大魏跟狐眼就要起战事了。”
秀姑看着林熙:“有这么严重?”
林熙也看向了母亲,点点头。
秀姑盯着女儿的双眼,看到了熟悉的坚毅和,坦诚。女儿自小聪慧多智,该撒谎的时候绝不迟疑,但却并不是个不值得信赖的人。
秀姑想了一会儿,迟疑道:“就不能派个人去吗?你亲自去,就一定能阻止事情发生?”
林熙看着母亲,不说话。
秀姑叹了口气,坐了回去:“若是为了国家的安宁,你即使带着身子上路,娘再不放心,也得放行。可是,熙儿,”秀姑转头盯着林熙:“你可要搞清楚,你此去狐眼,究竟是为了社稷平安,还是为了儿女私情。”
林熙回看着母亲:“娘是觉得我对苏陵的感情,”
秀姑摇摇头:“娘不怀疑你两的感情。可是这宫里,不比外头。你嫁的人可是皇上!这不是你们两人感情好就一定能处得好的。”
“娘”林熙不曾料到秀姑竟会看得这样清楚,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钦佩。她如今也是快要做娘的人了,知道为人子女或可莽撞懵懂,身为父母却不得不把子女的事情反复思量。只是,她不曾料到,母亲只是乡下农妇,为了女儿的幸福,竟把眼光放得这么远。
秀姑摇摇头,柔柔的目光看向她:“熙儿,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娘从未多担心你。只是这一次,你要想清楚,你的夫君,可是皇上。纵然他宠溺你,也不能忍受你带着身孕去见另一个男人。”
“娘,”林熙道:“女儿知道轻重。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枯木去草原帮我带回小金和小黑,结果一去不回夏师傅说好了替我去打听消息,仍然是一去不回。他们二人武功不弱,若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至于一个消息都回不来。”
“你是说,托布雷扣留住了他们?”
林熙叹气:“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扣留了他们,但我知道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草原上虽说是两大部族,其实一直都是狐眼一家独大。他又是狐眼的大汗!”
“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秀姑迟疑道:“只是,你去了又能如何?若是托布雷铁了心要跟大魏作对,他难道会为了往日的情分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