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天道:“宋兄弟心里有事,定是担心灵儿姑娘了吧!”若男道:“他心里担着的人……。”她本欲说“何止灵儿了”,但想到他心中本就愁虞,又何必抓着张玉不放,当下欲言又止。
无伤道:“莫大哥,若男,不知郭掌门他们现下安好,我们快去找找。二人点头道是,众人走出数里,寻着高处开阔之地,俯目远眺,果见西面两山间的崖隙上队伍连绵,栖坐着一群人,正是郭姑姑与东门剑等众人,眼角余光所至,又见不远处一个白发老者带着七八个汉子踏雪而来,他只怕来人对大伙不利,急忙迎上前去,但见那群人衣衫褴褛,手持竹杖,正是萧乡客引着一众丐帮弟子前来,见着无伤,一惊之下,急忙跪伏在地道:“属下参见帮主。”
无伤喜道:“萧长老,快快请起!”萧乡客道:“帮主,我与常长老会集丐帮数十名精英弟子同上昆仑,沿路打探你和夫人消息,不想途中遭了黑衣客伏击,我帮弟子死伤惨重,我等与常长老走散,不期又与帮主重逢,真是我帮之大幸。”
无伤见众丐身后跟着一名小丐,不过十二三岁,略显稚嫩,无伤心想:“不知是哪家的孩了,定是衣食无着,如此幼小,便就入了丐帮。”不由得心生怜惜,上前摸了摸那小丐,说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那小丐眨巴着眼,喜道:“我叫史炎生,帮主,听人说你是鼎鼎有名的大侠,你可千万要寻着常长老,救他一救。”
无伤道:“小兄弟尽可放心。”萧乡客道:“这小兄弟父亲叫史铁生,被蒙古人所杀,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说话间,郭襄、东门剑已领着众人赶来。此番相会,皆大欢喜,萧乡客道:“帮主,前边那座雪山,便是玉虚峰了,听说百损道人聚集了许多人前来,也是要争夺武林盟主。”
常日兴笑道:“萧长老,峨嵋派郭掌门与武当山张真人以及在场的众位英雄,都推帮主为武林盟主啦,说来也是我们丐帮的荣耀。”说着咳嗽了几声。无伤见他面色苍白,想是他体内盅毒发作,噬损筋脉所致。但见他侧转身去,手捂着嘴,咳呕不止,无伤急道:“常长老……。”番过他手掌,竟是一片腥红,当即动功与他压下盅毒,过了许久,才略有好转,只觉他体内盅毒已渗入八脉,本身内气已是耗损殆尽,想来常长老一路行来,并不曾运功练盅,心下愕然,如此下去,只怕他有性命之忧,期盼玉儿快些带灵驼子前来解毒,又急欲上昆仑讨寻解药,当下不敢懈弛,与众人踏过碎琼,攀山而上。
走出数里,忽然闻得前方山头隆隆作响之声,放眼一望,但见半山上烟云四起,裹着雪雾滚滚而来,山体上一大块冰雪坍塌,耳畔轰鸣声渐响,候万赢叫道:“不好,是雪崩。”眼看积雪汹涌如潮而来,稍迟片刻,便要将众人掩埋,若男道:“快看,前边有处山坳,大伙可前去暂避。”
众人纷纷展开轻功径向山坳疾去,无伤心系众人安危,与若男走在后边,见大伙都躲入洞中,环眼四顾,却不见了常日兴与萧乡客,倏然间,头顶一片雪浪扑天盖地而来,急忙催运功力,使出乾坤大挪移手断,身边聚起一团内气,一时将那雪浪阻隔,不过片刻,又觉头顶似有千万斤巨石压身,直令人喘不过气来,心想天候异变,岂是人力可阻,当下紧紧抱住若男,拔足便走,没走出几步,眼前一片漆黑,竟什么也看不见了,耳畔隆隆声响,不知过了多久,音声渐止,只觉黑暗中空气稀薄,呼吸甚难,想是雪崩之后,两人皆被压在冰雪之下,当即提起内气道:“若男”听她“嘤”了一声,心下喜极,他运功想要冲破积雪,可四肢被积雪掩埋,使不上力道。踌躇间,若男道:“哥哥,你可记得,平日里灵儿练功所念的口诀。”无伤道:“莫不是百损道人传他的寒冷烈火掌。”若男道:“你依着口诀参悟,若手中凝集热气,那便是烈火掌心法了,能将积雪融出一道小口,我们便能出去了。”
无伤心下一喜,平日里听灵儿口颂心诀,倒不曾在意,可听得多了,却也记得,不曾想这孩子心地坦然,毫无掩饰,竟能救我们一命,当下依那心法口诀运功,不过多久,只觉掌中灼热,他伸出手来,雪水浸过衣衫,头顶积雪塌落,掌力运功而出,一声闷响之后,天顶丈许开外,竟被击出一道径直两尺的出口,听得风声透入,二人长吸了一口气,好在堆雪不曾积厚,倘若再深及丈许,纵有百年功力,也断难出得去了。
二人跃出雪洞,四下里一片白皑茫茫,寥无人迹,唯有雪风呼啸之声,忽听得不远处有人说道:“常长老,当断则断,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便如何是好。”常日兴道:“我老丐但有一口气在,也决不练这邪盅续命。”无伤本欲招呼二人,被若男拉住道:“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见二人盘膝坐于一片雪坑之上。
萧乡客道:“常长老,既然不能解毒,不如将毒分些与我,让老丐也替你分担一股。”常日兴瞅了一眼他,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萧乡客,你跟我绕了那么大一圈弯子,终于说了句心里话吧!”萧乡客道:“常长老,此话怎讲,老丐我诚心诚意是想救你性命,似你这般,还没等到灵陀子,你已被盅虫蚕食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