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赶回宿地,众人只盼早一日赶至玉虚峰,未及辰时,天蒙见亮,即便起行,行不多久,东门剑道:“各位,前边便是玉虚峰了,这昆仑山山峰众多,唯独这玉虚峰与玉珠峰生成一对,相传是玉皇大帝亲妹子,玉虚仙子临凡所居之地。”众人抬首眺望,果见层云渺渺,雪皑银晖,左右两座雪山耸萃群峰,巍峨迤逦,俨然一对姊妹双峰。无伤道:“东门姐姐,我与若男也曾上过昆仑,走上玉虚峰,便可见天山莲池、温泉雪洞、及燕巢崖居了。”东门剑笑道:“宋兄弟,你说的那是昆仑三仙所居的后山,这前山只有半山中一处悬经阁,相传是太上老君藏经之地。”
候万赢亦道:“不错,师父识不得前山后山,我们太湖三杰倒是识得……。”他说着嘻嘻一笑,只觉当年三人采花之时,黄花闺女,丰腴熟妇,怎样的女人不曾见过,只要鼻子一嗅,哪怕相隔数里,都能知晓,心里虽想,嘴上却欲言又止。
方菁柔道:“你笑什么,天下只有你们识得昆仑派山路,我师祖当年云游四海,三山五岳,哪儿不曾去过。”候万赢瞇眼笑道:“那是,那是,郭掌门踏山塞海,名闻遐迩,哪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够比肩的。”方菁柔见他笑得猥亵,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笑什么笑。”候万赢道:“我鬼影催香天生就这副笑容,你方大师姐管得了别人嘴,还管人是哭是笑么?”说罢又是嘻嘻一笑。方菁柔见他蹬鼻子上脸,全然不曾收敛,执鞭指着他道:“你……。”
郭襄道:“菁柔,各人形貌,皆有不同,你又何必在意。”方菁柔道:“师祖,他笑得我……心里发麻。”候万赢道:“哎,这个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倒弄得人红白喜事一起办,哭笑不得,这当如何是好?”众人闻之又是一笑,无伤道:“候三哥,方姑娘既然不喜欢,你便少说两句的好。”
众人沿路踏雪而来,都觉武林大会在即,道上人烟稀少,寂静得出奇,不免令人生疑,只当是五月初五端午已过,各路英雄大多已上了山,或因顾及天下各派途遥路远之故,何掌门贴中不曾限定时日,也在情理之中,好在有候万赢、尚云飞等人一路谈笑风生,倒也不觉乏闷。
眼看临近玉虚峰,前方道旁飘竖着酒旗,众人行了数日,早已是饥肠辘辘,见有小店,皆是一喜,不觉催马拔蹄,一众人马纷沓行至店前,那店门紧闭,候万赢一个箭步,飞身前去叫门,敲了数下,见无人应答,他一脚踹开房门,闪身入内。只听得房内“哼哼呀呀”地传来人声吱唔,隔了片刻,但见一名伙计被他当胸提将出来,候万赢道:“师父、郭掌门,这小店里只有一个伙计,还是个哑巴,半个人影也无。
无伤闻着酒香,见屋顶炊烟袅袅,说道:“候三哥,虽说是个哑巴,也不可为难于他,大伙进店歇息片刻,临走时将酒饭一并算还与他便是。”候万赢放下那店伙,无伤正要招呼他,岂料那人踉踉跄跄地惶急而走,眨眼之间,已跑得远了。无伤只当那哑巴受了惊吓,也不曾在意,当下与郭襄众人进到店中,后厨内有面有菜,柴房里拴了两腔羊,虽无人招呼,众弟子皆是娴熟之人,各自操持,杀羊喂马、擀面升火,不过一个时辰已做好一桌子菜,荤素皆备,郭襄门下与恒山二妙都吃素,众弟子煮了一大锅面,就着素菜过口,无伤与其余人将一腔羊都吃了,唯独东门剑虽不曾出家,只嫌那羊肉腥臊太重,与女弟子一起乘面吃了。众人吃了个饱,无伤只道那哑巴伙计还将返来,临行时搁下一锭大银,收拾停当,与众出了小店。
大伙沿着山路而上,转了几个弯,果见半山腰处临崖悬立着一处阁楼,青砖黑瓦,堆石楔木,耸拔险峻,东门剑道:“各位,那便是悬经阁,那阁庙受众香火,不属昆仑管辖,往常有位住庙道人,无名无姓,武林中人称其为空空道长,前方有条分叉路口,若急着上山,可绕道过悬经阁,再走一日山路,便可见昆仑派山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