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在雪夜里狂奔了一阵,终因割舍不下无伤,听得凄夜风啸之声,索性拔出长剑映着雪光舞了一阵,只觉身后一股内息渐近,一想到是他,恰似迷雾重开,眼下微光萧瑟,又担怕黑暗之中宋哥哥寻不着我,心间悚然之时,顿感肩头上被人轻轻一拍,一个声音说道:“玉儿……。”
她止不住惊喜连连。转头见着无伤一脸关切之情,笑道:“宋哥哥,我就是知道,你一定也舍不下玉儿。”无伤道:“玉儿,夜里凄寒,你跟我回去罢。”张玉道:“宋哥哥,我知道,这世上除了爹爹,就只有你一个对我好了,我也想回去,可我不爱听那些风言风语,还累及你了。”无伤道:“我不在乎旁人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宋无伤既然答应要照顾你,就绝不会失言,你跟我走,若男还等着我们,待武林之事一了,我们三个与灵儿一道,寻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居去。”
张玉道:“宋哥哥,你要做武林盟主,就不能容人非议……。”无伤道:“我不在乎什么武林盟主,我宋无伤已经失去过许多亲友,余下的一个也不能少了。”张玉道:“宋哥哥,这武林盟主你是一定要做的,你若不做,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做了去,武林岂不大乱,你也会因此抱憾终生,玉儿不愿看你难过,也不能让旁人看走我了我们,只是……。”见她欲言又止,无伤叹道:“当年你爹爹为求混元真经,确是伤害了许多人,武林中难免是有沾亲带故的,有些言语,你也别往心里去,只要我们行得光明正大,就不怕旁人风言风语。”
张玉道:“只是……只是我爹爹他,他虽然痛我,可从小到大我便猜不透他的心思,有时候他痴痴看着一本古书,便可看上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有时候他守在娘的灵前,一坐便是数日,不许旁人打扰。”无伤道:“你爹爹一定是太思念你娘,或许是因国事操劳,玉儿,你可别想太多,眼前最要紧的是阻止百损道人的阴谋,尽快救出灵儿,避免一场武林浩劫,但愿王爷他能晓以大义,不要助纣为虐的才是。”
张玉道:“自从陆娘死后,爹爹他更是古怪,以往我离家出走,不出三日,他便会来寻我,这次我走了这许久,他反倒不闻不问。”无伤道:“也许是在峨嵋山时,你爹爹已将你托付于我,那日百损道人突施毒手,幸亏你爹爹为救你出手相助,才阻止了其阴谋得逞,丐帮弟子传来消息,白损道人同你爹爹分道上昆仑山,或许你爹爹正是为阻止百损道人阴谋而来,你们一家都是汉人贤良之后,一定不愿看到百损道人肆虐江湖,或许你爹爹正是为见你而来,总之,我倒觉得你爹爹是个好人。”
张玉见他说得真切,她伸手过去,握住无伤手腕,道:“但愿是如哥哥所言,我便放心了。”说着将头靠在他怀中,嘴角微微一笑,柔情无限。无伤轻抚着他玉肩,眼着一亮,但见雪夜中一人打亮火折。一时将四面照亮,二人心下一惊,缓神看时,那人正是若男,顿觉尴尬,无伤道:“若男,你怎么来了……,郭姑姑他们……”
若男道:“无伤哥哥,我有些话要和玉妹讲,你先回去,我们姐妹一会儿便过来。”说着拉过张玉的手,二人绰约而行,走出数丈。
张玉不知她要说啥,屏息静听,若男道:“玉妹,你和无伤哥哥适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也无需挂怀,我们都深爱着哥哥,谁也不不愿看他犯险,是不?张玉点头道:“宋哥哥他大仁大义,倘若不能阻止这场武林浩劫,救不回灵儿,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开心。”
若男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她说着长叹一声,张玉道:“周姐姐,你足智多谋,我听厉二哥称你为女中诸葛,你一定是想到什么办法,要与我说是么?”若男见她心有灵犀,倒是一个聪慧可人的姑娘,与哥哥也似一对壁人,伸出手来轻轻理了理她鬓间秀发,左手与她相握,说道:“玉妹,百损道人此番倚仗的乃是玄阴雪盅与灵儿,这玄阴雪盅是失传已久的邪毒,每次出现,都将掀起一场武林浩劫,这回不知又有多少人甘愿为其抛颅洒血。”
张玉道:“这也是宋哥哥最不愿见着的,要是武林中难免有人流血,宋哥哥一定会挺身而出,如此后果难预,若要兵不血刃,除非能破解这门邪毒,周姐姐,听说你熟稔医道,你可有良方能解此毒?”
若男道:“解毒之法早已失传,除了幽冥教主,别说那幽冥教主远在长白山,无迹可寻,即便寻着,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今天下除了我义兄灵陀子,我再想不出第三人能解此毒了。”张玉叫道:“啊,灵陀子,听说此人是绝世神医,天下没有他治不好的病,这下好了,他必有法子解毒。”
若男道:“倘若我义兄也配不出解药,那便是天数使然,到时候我们与哥哥唯有与百损道人拼死一搏了,可无论如何,也要先行一试,玉妹,明教总坛光明顶离此不远,我们两个必要抽身一人去光明顶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