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吉王子皮糙肉厚,只当是自个太过心急,惹了公主不悦,还兀自不肯罢手,一翻身爬起来,见众人尽皆捧腹大笑,一时又羞又恼,正欲发作,闻那粉衣女官说道:“王子殿下稍安勿躁,公主殿下自有分晓。”东瀛世子说道:“既然多吉王子不曾选中,那下一位便是我了。”
候万瀛、东门剑二人本就怀疑朝庭此番招亲有假,正欲先行试探一翻,说着一闪身踏上梯步,那女官也不阻拦,任由他进去了,众人见多吉王子尚且吃了亏,都不敢擅自上去,多吉只觉公主内功不弱,像是习武之人,虽一时心有不甘,却想看个究竟,想来元庭招亲,皇帝亲临,岂能有假,即来之,则安之,若这东洋人选不中,驸马之选则非我莫属了。
众人等了良久,突然闻得脚步声来,见那东瀛世子一脸漠然,看似败兴而归,多吉笑道:“哈哈,阁下一脸秽气,早知如此,又何必自讨没趣。”候万瀛冷冷笑道:“王子殿下,公主殿下嫌我年过不惑,没对上眼,我见你英俊神武,威风八面,或许是因台上烛光昏暗之故,没搞清楚殿下英姿,看走了眼,不如你拿我这幅画去试试,这附马人选定是非你莫属啦。”
那多吉呵呵一笑道:“那是当然……。”说着便要接过那幅飞燕图,转念一想,又觉这东洋人又不曾选中,他岂非故意诈我,只可惜我那幅贵妃图又失落于台上,当下不敢去接。其时候万赢被内堂宫女接住,只看了一眼他手中图卷,便打发他出来了。
此刻那粉衫女官抿嘴一笑道:“就请察合汉国王子与刘公子谒见公主。”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说道:“不对,不对,不是说每人只能选一幅画像么,那姓刘的根本没夺得画像,有何格前往谒见。”过了片刻,那粉衣女官才道:“那么,还有哪位公子选的是第三幅画像?”刘文钦道:“不错,姑娘曾说每人只能选一幅画像,但却未曾说不能多人同选一幅。”一言方毕,除开数名年轻汉子毫不犹豫地站将出来,其余众人面面相觑,适才大多选的是前边两幅,大伙都看在眼里,虽大有不甘,却无人前来冒认。
粉衫安官道:“既如此,就请几位同进内堂。”若男、张玉二人本欲随行,奈何那女官不允,两人恋恋不舍看他上了梯台,好似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一行人走上阁台,心下都暗生纳罕,只觉这玉凤斋内别有洞天,竟这般宽敞。”见那接迎的宫女取出一块石制圆盘,镶于石壁之上,轻轻一按,石墙轧轧开启,那宫女说道:“诸位,公主殿下在内堂相候,前往内堂,须得经过石墙后的两道关卡,若是害怕,不愿去的,现下还可退出。”那些汉子见石墙厚逾丈许,墙内阴黑沉沉,幽暗深邃,可好不容易来了,无人甘心退出。
众人进墙后,听着石门轧轧合拢,墙外的宫女并未跟来,心下一凛,暗暗揣摩:“我等莫非进了龙潭虎穴,英雄大会皇上亲临招亲不假,可大元第一勇士之称岂非儿戏,难免历经一番考验,思及于此,便又强振精神,有人探出步子,顿觉浸凉,足下竟是一滩黑水。
无伤点亮火折,但见前方是一洼池潭,依稀可见对岸似有亮光,可相距太远,看不真切,又见四面濒壁,壁上青苔密布,溜滑无棱,像是经人工打磨过,毫无攀附之处,心知要通过这潭水,除开游水过去,唯别施展水上飘的轻身功夫,当下不及多想,运转混元内功,足下轻点,“趟趟”涉水而过,走了片刻,见着岸边一女子婷婷而立,脚下一运气,纵身跃上岸来。那女子见他,亦不惊羞,只微微一笑,目光向身后探去,但见刘文钦展开双臂,左晃右踏,飘飘然的涉水而来,无伤暗生赞叹,见其行至一半有余,凝目一看,才见水中零零星星地飘浮着许多竹竿,适才因自个过于心急,一时并未窥见其中端倪,即便如此,这位刘兄轻功亦属罕见。
刘文钦跳至岸上,突然听得身后传来水花扑溅之声,后边数人行至一半,已然踏溅落水,水声潺潺,那些人扑腾了几下,不知被什么东西拖下水去,不过片刻,但见阴阴血红浸染上来,前边几人闻听有人落水,不敢懈驰,再亦听不见人声,免不了心下胆寒,回头看时,只见数具白骨漂浮上来,令人触目惊心,遑然之下,相继跌落水去。
无伤只怕再有人丧命,掌间运气,倏然催出数根竹竿,托在众人身下,说道:“抓稳竹竿。”气运一回,众人皆被救上岸来。但见这些人中,一个半身只余腿骨,狰狞可怖,其余两人下身皆是血迹斑斑,惨不忍睹,那伤重之人不过片刻便已气绝。宋、刘二人不知潭下是什么怪物,但只闻着血腥之气,便来食人,见那逝者腿骨上牙痕齐整,想必不止一只,倒像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