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三人回到宾馆,在馆中住了两日,到第三日是四月二十八,离端午尚有七日,众人实在是等不奈烦,吃过午饭,约未牌时分,正欲溜出门探察一番,此时两省府尹前来厮见,说是应各路与会豪杰之请,皇上下了御旨,英雄大会提期举行,介时皇上亲临赐见,明日一早,于西夏王宫故地宴请诸位王世子及各路豪杰,请察合汗国都哇王子务必光临。
此番各大蕃国王世子都来了,都意在争夺大元第一勇士的称号,迎取安西郡主,免不了私下行贿两府,那府尹于奏折上,向皇帝大肆宣张,元成宗得知,固又将日子提前,御驾亲临。
那都哇王子车驾内金银不少,厉旨冲早有打典,见那两省府尹神态十分热情,堆笑着看了看无伤,厉旨冲连忙上前作揖称谢,又从袖中取出两串珍珠,塞在二人手中,那主事笑道:“王子殿下,皇上御驾亲临,宴会之后,便要考察诸位世子英雄武功才学。说罢又附耳低声说道:“我大元国师百损道长深得皇上信任,皇上见了安西郡主,喜欢得很,已收作义女,赐封安西公主了,身份何其尊贵,各汗国所来的王世子不少,王子殿下可得留心。”厉旨冲听在耳里,又取出两锭金子塞给二人。
无伤问道:“国师可曾来?”那府尹道:“国师军务繁忙,无暇抽身,介时由公主殿下亲自主持大会,公主殿下深得国师真传,武功卓绝,王子殿下更要小心在意了。”无伤本欲相问百损去向,听他所言,料想明日或许便能见着灵儿,一时又惊又喜。厉旨冲见那两府官长眉开眼笑地去了,只觉这两狗官含的却是金口玉言,好在都哇王子金银不少,没得岂能撬开他嘴。
厉旨冲四人送走府官,折转来时,见宾馆大门掩闭,轻敲房门,却无人回应,好在未上门闩,推开一看,却不见三人,榻上散乱堆放着都哇王子乔装华服。
厉旨冲摇头叹道:“师父师娘趁我等不在,又偷着出门了。”易小娇道:“师父这几日整日惦记着灵儿师姐,与师娘她们来去无踪,一时怎生寻得。”任天塌道:“师父武功盖世,出去玩玩便回,明日便是英雄大会,他可不会连一夜也等不及吧?”厉旨冲道:“我正担心于此,咱们这位师父,是个冷面火热之人,在峨嵋之时,被张桢一激之下,便急着要去寻死,他若打定那安西公主便是师姐,指不定早落在皇宫里去了。”尚云飞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分头去找,或许还未曾走远。”厉旨冲无奈笑道:“好在有师娘在他身边,也罢,咱们走……。”
无伤、若男、张玉三人扮作汉裔贵介,杂在人潮丛中,本欲在街面上寻个可靠的汉人子弟打听一番,却见满街的大胡子外邦,高头大马,往来不绝,走了半晌,未寻得一个稳妥之人,转了数条街巷,遑目见得一男一女两个,男女皆是宽袖大褂,男的肩甲突兀,女的腰带上系着一块被褥大的枕结,着装甚是怪异,张玉道:“那两个看样子像是东瀛来人。”
无伤思及宫本信胜,虽有些相似,也不见得这般怪异,又见那女的样貌似曾相识,倒像是在哪里见过,奈何相距太远,一时却又想不起来,说道:“张姑娘,你可懂东瀛语。”张玉笑道:“那是当然,可东瀛人远道而来,我们想要问的,他们也未必知晓罢。”她见无伤一脸忧虞,又道:“好吧,我且先去问问。”
无伤见那两人渐行去远,正盼她前去打听,突然间,肩头被人轻轻一拍,一惊之下,回头一看,竟是厉旨冲,闻他说道:“师父,可算找着你们了,我已打听到,百损道人与震南王张桢一个都不曾来。”张玉笑道:“那是当然,爹爹若是来此,如何不来见我。”
厉旨冲又道:“可问及安西公主身世来历,却无人知晓,想那公主或许不是师姐,指不定另有其人罢。”无伤心里打定安西公主十有八九是灵儿,踌躇间,被众人相劝,思及明日一早,便可真相大白,这才稍安。
七人经密处返回,已是酉牌时分,晚饭将至,各人手忙脚乱地换好衣衫,不过半盏茶时,便有侍女送来饭食,好在未曾发现有何异常,众人暗自庆幸,无伤自灵儿走失后,心下忧虞,只怕百损道人对她不利,又思及东门剑,昆仑山武林大会,百损道人未至,莫非与昆仑武林大会有关,又想到:“东门姐姐他们势单力孤,若再遇上朝庭高手如何是好?这晚辗转反彻,难以入眠,三更已过,还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