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我和薛半仙来过一次,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应该说是很奇怪!”他擦着头上的汗珠,也感觉热得透不过气,他用手指在地里抠了几下,抓出一把浮土,指尖的感觉是,这里的土质很疏松,他家就是庄户人,深知土地松软是因为长年累月的高温,使得水分不容易凝结,因此土壤里孔洞很多,就好像发面馒头,自然显得松软,不过他们俩目前还都不知道为何空地的温度要比其他地方高出很多。
怪异的事情总能激起人的好奇心,特别是像陈菲菲这样的探究狂,眼下他们没法确定薛半仙的状况,只能原地等待,而等待总是无聊的,趁这段时间,她想让耿长乐去挖图,看看地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因为不久前,他们追踪蓝玉如的时候,曾经看到一列火车开出来,至今也说不出那到底是幻觉还是其他,当时的目击者可不止她一个,要是硬给解释成幻觉,恐怕也说不过去。
在她再三吩咐下,耿长乐不悦地咕噜了一声,心说这种费体力的活儿,总是自己来干,薛半仙躲得真是时候,他们又没工具,刚想忘记肚子,一干活,总能想起它来,想起它还没吃饭,而自己只能凭手指去抠土,他琢磨着要是用如此方式挖出一个坑来,自己的手指真就磨没了。
尽管万般不情愿,但他还是打算开工,手指刚插进土壤里,突然听到不远处嘈杂声起,而且灯火骤亮,对面来了很多人,带头的正是渡边和李山,在他们后面,跟着一队日本兵,全都举着刺刀枪,压着十个小孩,五个男孩五个女孩,六七岁光景,他们的父母跟在后头,不时低头擦着眼角的泪水,神情很是悲戚。
陈菲菲注意到这五对小孩应该都是龙凤胎,因为他们站得很整齐,男童配搭着女童,小孩长得都很像,肯定是至亲,再看渡边,一脸奸邪相,从他兴奋地表情上看,似乎忘记了昨晚的失利,这会儿憋着一肚子坏水,不知道跑到这儿来干嘛。
再回头说渡边和李山,昨天眼巴巴看着耿长乐把陈救走,人已经走了,渡边始终铁青着脸,站在门口一言不发,李山感觉情况不妙,怕他发火,就问山崎玉,刚才刺探两人意识,有没有收获?
山崎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只说了句要不是他着急把药水注入胡魁体内,结果还不好说,可他一针下去,胡魁死了,所有供词都没了,渡边听罢,气得暴跳如雷,指着李山的鼻子破口大骂,骂他自作聪明,还想出什么逼供的奇招,结果一无所获,的确,今天李山的表现极为拙劣,加上他特殊的身份,不免让日本人起疑心,怀疑他是八路军派来的双面间谍,从渡边的表情上,李山看出了日本人的疑虑,从这一点上看,他无愧于开天眼的称号,实在明察秋毫。
为了打消渡边的疑虑,他又想了个主意出来,自告奋勇带着外面那队伪军,开始全城大搜捕,渡边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心说自己搜查了这么多次,什么都没查出来,要是搜查有用的话,还要特务机关干什么?他有心看着李山出丑,打算狠狠惩治他一番,没想到这家伙折腾了一天一夜,却给自己带回来是个童男童女。
看着这些被吓得直哭的小孩,渡边一下愣住了,李山满脸谄媚地凑到跟前,告诉他城门已经封锁,耿长乐带着个女人,肯定没法出去,为了引他上钩,自己要在火车站旁空地上,大张旗鼓地作法,这几个孩子都有可能是追金童子转世,他会用自己的天眼让这些孩子找出隐藏的能量,此等大事,定会引得耿长乐现身。
对他的话,渡边一郎半信半疑,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损失,由他去弄就是,因此表面上未置可否,跟着他一块到了空地上。
到达后,李山下令,众人摆开架势,十个孩子成对被绑在一起,分别按照五行顺序安置在不同的方向上,排成五角星形状,他则端着罗盘,站在孩子们旁边,对天对地对脸,眼睛死死盯着罗盘刻度,其实就是上次在这里作法时,用死孩子定下的位置,孩子们不知道这帮人阴阳怪气的,嘴里嘟囔着奇怪的话,到底要干嘛,只感觉这阵势很吓人,惶恐之下大哭起来,孩子一哭,他们父母也跟着哭起来,尽管身前有实弹的军人拦着,可依然奋力向前涌动,见此情形,李山板起面孔,喊了声什么,日本兵开始对天鸣枪,然后刺刀对着老百姓,这些父母被吓住了,不敢再往前走,只能原地小声哭泣,样子真让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