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处雄先怪啸一声,接着诸多骁骑,马军,俱是一起啸叫起来。
声音如山崩海啸,如狂涛怒卷,在行进中准备抢先攻击的蒙自军,立刻注意到了这三百余骑的骑兵。
沙定洲和汤嘉宾,饶锡之,于锡朋,李大贽等人俱是注意到了这一支马军,饶锡之对沙定洲大声道:“主公,这便是沐府最后的依仗!”
于锡朋道:“不过牧牛小儿,居然成了沐府奇兵,真是可笑之极。”
沐府衰退也并非一天,在此之前已经逐渐失去了进取心,养的数千营兵和大明普通的内镇兵马一样,毫无战力。
而这三百多骑兵,却是给了沙定洲强烈的威胁感,三百多骑俱披甲,前队持枪矛,枪尖星星点点,熠熠生辉。
后两队皆竖起腰刀,刀光闪烁。
明军主阵并未动,而骑兵则在其左拒缓缓向前移动,沙定洲注意到,除了中军有沐字大旗外,这一支骑兵的将旗亦是沐字大旗。
沙定洲心中有些懊恼,说道:“不料小儿辈也能领兵了,今天这一场仗真是意外,若知如此,当再潜伏于渊,等候更好的时机。”
饶锡之劝道:“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京师消息不通,地方混乱,若非如此,纵使主公杀沐天波,只要朝廷旨意至,明军厚集,主公虽勇武亦不能敌。今日有胜无败,盘踞云南,静待天下大乱,割据一方,富贵百年,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饶,于等人,亦未想过能以土司兵席卷天下,逐鹿中原,只想能割据云贵,以历史大势来论,一旦大一统的王朝倾覆,没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难以安定,就算此后中原再有主,也要几十年的血腥厮杀。
云贵地方远离中枢,割据几十年后甚至新的王朝未必会选择强攻,招安,甚至照藩国例,亦有可能。
若如此,饶锡之和于锡朋等若为家族,为后人打下了铁桶式的江山,一个家族富贵几百年,成为割据势力的世代公卿,现在的投入和冒险就是完全的值得。
饶锡之在沐府只是管家之流,于锡朋也就是清客,无官无职,只是沐天波信任才有权力,很可能某天一觉睡醒,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才是他们冒险的最要紧的原因,跟着沐家不过是奴仆,而唆使沙定洲谋反,一旦成功,就是一方割据势力的开国世家。
此时此刻,两个文士反而是意志最为坚定的人,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胜则割据有望,败者首级不保。
沙定洲道:“如此,也只能奋力一搏,传令,全军变锥形阵,将士加速向前。”
双方的鼓声都在此时响了起来,明军阵前有十余面大鼓,轰隆隆敲响有若雷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