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利害的尺子!”恶灵意识到自己遇到了惹不起的人,夹起尾巴就跑。
虞晨本不想多事,可是见这恶灵逃到了一户人家里去,没一会,那户人家中传来啼哭声:“不好了,大小姐过世了!”
虞晨刚想进屋瞧瞧,就见那恶灵窜了出来。
恶灵此时已是一副女人装束,很明显,他刚吸食了女子的魂魄,凝化出了人样。
不过恶灵还是很忌讳虞晨。
虞晨抱着赤魂尺问恶灵说:“为何不入地府投胎?你这样食人魂魄,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想我大仇未报,死不足惜!”恶灵用女人的声音说。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吸食活人魂魄,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只会让你越陷越深,听我一句劝,放下吧,回头终有岸!”
恶灵冷哼一声:“别跟我说这些,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姓陆的一家还没死的,陆程辕活得尤其潇洒,你让我怎么甘心?”
虞晨一听“姓陆的”就想起陆督军。
“你说的可是陆督军?”
“呵,他现在已经是督军了,真是了不起!”
恶灵冷笑说。
“你跟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陆程辕,他就是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徒,当年若不是我爹救了他,他早死在土匪的枪口下。”
“都已是陈年旧事,还记着做什么?”虞晨开导恶灵说。
“他对我无情也就算,可他却害死我爹,我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恶灵越说越激动,连同身周的阴气也越来越盛。
这时传来了三清铃声。
恶灵难受地捂住耳朵。
虞晨见她被仇恨蒙蔽了心,也算是个可怜之人,对她起了怜悯,将锦囊打开说:“进去躲一躲!”
那恶灵犹豫片刻后,化作一团黑雾,飞入虞晨的锦囊中。
恶灵刚进锦囊,一位道士手持三清铃出现在虞晨跟前。
那道士扫了眼虞晨,见虞晨身上气息怪异,却不是他早见的气息,眉头一拧说:“深更半夜的,姑娘一个人在此做甚?”
虞晨指指头顶处的月牙:“赏月啊!道长不也有闲心在此赏月!”
道士细细打量了虞晨一番,没发现异常,这才往不远处的那户人家望去。
恶灵刚从那户人家出来,自然留了气息在那里。
“此处鬼怪甚多,姑娘一人在外,还是小心为妙!”那道士说时,脚尖一踮,上了屋檐,随后踩着一片片的屋瓦,进了那户人家。
那道士一走,虞晨将恶灵放出来道:“那道士说,这里鬼怪甚多,可是你一人作的怪?”
恶灵知虞晨是好人,摆手道:“不瞒姑娘,我们这些人死后成了孤魂野鬼,是那宅主人替我们安葬了尸体,也就打哪时起,我们都为那宅主人所用。”
虞晨顺着恶灵指的宅子望去,见那宅子阴气颇重,一眼瞧出,有人在宅中养尸,这景象,倒是有点像薛宅。
薛家养尸是为了镇压恶灵,这位宅主人却以尸来控制恶灵。
“那宅里住着何人?”
“那人姓钱,叫钱无欠!专替人收尸的!”
虞晨总觉这个叫钱无欠的人可疑。
说话间,三清铃铃声又响起。
虞晨只能将恶灵又收回自己的锦囊中。
继而进了那户人家,那道士已在屋中开坛作法,想来是那道士也发现那姑娘已被恶灵食了魂魄。
虞晨本不想管恶灵的,可又觉这恶灵着实可怜,若是能度化她不时为一件功德。
道士传音给虞晨说:“贫道知姑道也是修行中人,何必为了一只恶鬼,毁了自己的名声!”
虞晨身躯一顿,见自己藏得这么牢实,还是被道士瞧出身份,身影一闪进了屋中。
屋里的人已被道士施了定身符,一个个像木头似地立在屋内
屋中间摆着具棺材,棺材里躺着个周身发黑的女人。
那女人一看就是被吸了魂魄,死时大变了模样。
虞晨暗自叹气,指尖一点,将恶灵召了出来,继而将被恶灵吞食的女子魂魄取了出来,放回棺中。
棺里的尸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本貌,可是恶灵失了魂魄后,没一会就失了身形,成了一团黑黑的影子。
虞晨对恶灵道:“只要你诚心悔过,我会为你重置一副身躯的!”
那恶灵已感知虞晨的善意,朝虞晨道:“多谢姑娘!”
道士已收法,见恶灵在虞晨手里,手中桃木剑一挥,朝虞晨手里的恶灵刺来。
虞晨持着恶灵避开,那道士扑了个空。
道士不悦地道:“这只恶鬼若不就地处决,迟早会惹出大祸!”
虞晨知道士也是好意,随手画了道血符,往恶灵身上一贴说:“这是魂血咒,只有我能化解,若她再行恶,我就用魂血咒灭了她,若她能改邪归正,还望道长放她一马!”
“无量寿佛!”道士朝虞晨念叨了一句后原地消失。
那道士一走,这宅里的人相继活了过来。
虞晨见之赶紧离开,她是怕被人当成妖怪。
其实恶灵刚吸食的这位姑娘早就得了绝症,这些年一直半死不活的。
恶灵是觉,这姑娘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每天瞧着姑娘的家人围着姑娘打转,汤药一口接一口地灌下却仍不抵事。
恶灵干脆替这姑娘解去痛苦,让她一死百了,孰不知这种做法已违反了阴律。
虞晨对恶灵道:“万物皆有自己的归处,你自以为替她解了痛苦,却未必是她想要的结果,说不定她还盼着等病好了,能跟家人在一起的!”
恶灵经虞晨这么一劝,终于明白自己做错了。
眼见天快亮了,恶灵对虞晨说:“我得回自己的身体里去!姑娘,后悔有期!”
恶灵说时化成一团黑雾,往不远处的宅子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