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应下,却没有离开,随便拉了一个人去请苏薄暮,而后淡淡的坐在悠然对面。
悠然头晕目眩,两只眼睛模糊着望着这院子里的景色,却看不清楚分毫!
很快苏薄暮就过来了,看到悠坐在院子里,不着痕迹的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悠然听到了声音,却没看到人,脑袋晕晕乎乎的,也不想说话,苏夜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剩下悠然和苏薄暮大眼瞪小眼。
浓郁的酒气只冲天际,悠然身上淡白色的衣领上沾了不少红酒渍。
苏薄暮低低叹了一口气,背对着悠然蹲下身子:“我背你回去。”
他没有自称父亲,是因为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也许不配做悠然的父亲。
悠然转着漆黑的瞳仁,古灵精怪的起身趴了上去,双手扣住了苏薄暮僵硬的脖子。
苏薄暮今年已经不四十五岁,已经步入中年,如果苏家的诅咒不解除,他也没多少年好活了。
一个男人,沉默的痛苦了半生还不被理解,他心里的痛苦,只怕也不比悠然少半分。
“爸爸,你可曾爱过我?”苍茫中,一滴温热的泪,滑进了苏薄暮的后颈,悠然几乎是在无意识的低喃。
苏薄暮猛的顿住了步子,却复又艰难的往前走去。
可若是有人看到苏薄暮的脸,便会诧异,这个世人眼中风光无限,承受的住一切磨难的男人,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
如何不痛苦,又如何不心酸,她的女儿明明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却一个人艰难的活着。
出走半生,终于在他人生快要到尽头时听到她叫一声爸爸。
这便足够了
父爱,注定沉默无言,却沉重如山
“你做得到这样的洒脱吗?”苏雅如一直不觉得苏夜和苏薄暮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如果非要指出来,那大概就是他这身臭脾气,和苏薄暮像了十乘十。
“可别,我还想多缠着你几年”一百年被砍成五十年就够苦逼了,再缩减他会疯的!
“别贫嘴!来说说看,你刚刚跟谁打的电话?”苏雅如翻了个白眼,苏夜瞬间将话给咽进肚子,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又不是给别的小美女打的”只是叫了几个重要的人过来而已,顺便将这几日的事情都安排好,苏夜心慌慌的看向天空。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苏雅如撇嘴不说话,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夜靠在墙上,看苏薄暮的身影愈来愈远。
“夜儿,你大哥生性沉默冷硬,又是个一根筋的,你别恨他!”
当年苍老的声音而回旋在耳畔,若父亲看到今日这幕,也该安心了吧
苏夜转身,孤凉的背影一如往昔般骄傲,容不得旁人半分的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