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上楼的按钮,并排的几个电梯上的数字立刻开始有了变化,“咚”的一声靠右手边的电梯门开了,里面没有人,大叔走了进去背过身,按下通往12楼的按钮;等电梯门关上向上走的时候,大叔才长舒口气,闭着眼用手扶了扶鼻子上架着的黑框大眼镜。
没多久,“叮咚”电梯门开了,大叔轻微晃晃脑袋走出了电梯。12楼是神经内科,大叔头也没抬拐个弯大步向一个方向走去。走廊的灯间隔几盏打开的,并不太亮,勉强看得清路;走廊没有人,只是几个病房亮着灯,也不知道是家属和病人聊天还是护士在查房。经过护士站再往里走的第二间的病房前,大叔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握了握拳还是轻轻把门推开,放轻了步子走了进去。病房不大,五六十平但却只摆了两张病床,这种病房在医院都是留给重症患者的,有独立的卫生间,算是比较高档的病房。其中一张病床上摆满了造型各异的毛绒玩具,显然是没有人使用。而一张病床上平躺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大叔轻轻地打开床头一侧的床灯,纯白柔和的灯光下,一张秀丽精致面容映入眼帘;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乌黑的长发落在枕上,两颊泛起红晕,很是惹人怜爱。女孩闭着双目,呼吸匀称,像是已经睡下;她叫林木秋,闺名阿秋,是大叔唯一的女儿。大叔安静的坐在床头,用爱怜的目光凝望着女孩,他想伸出手去抚摸女孩的脸颊,可还是没伸出手,生怕惊扰了女孩的美梦,只是静静地凝望着。
不知忘了多久,“嘎吱”一声,病房门再次被打开,走进一位护士小姐,大叔有些恼怒,站起身,正欲发火将护士赶出去;可还没等自己开口,护士先出了声,小心地问到:“是林辉教授吗?”“是,怎么了?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不用半夜查房,有我在这里吗?”林辉教授有些恼怒,低声呵斥到。“哦,不好意思,是我们院长找。”护士小姐有些也察觉到林辉教授的怒意,赶忙说明原因。“嗯,知道了,他人在哪?”听说是那个人找,脾气也就消了大半。“在平台。”护士小姐说完便小心的退了出去。等护士出去了,看着门被轻轻带上,林辉教授站在原地又发了一会儿呆,接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子将床头灯关上借着房门底缝透进来的一点灯光慢慢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当门又一次关上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小女孩眼角留下一行清泪,却没有用手去擦。
平台在18楼的顶楼,坐着电梯上楼再打开斜对面的安全通道,走一层楼梯就能到达。林辉教授推开铁门,只见一位披着白大褂,头发乱的像鸡窝的中年男人早早的站在平台上等待,他点着一颗香烟正向远处眺望;听见后面有声响,便知道是自己的老同学来了。他将烟掐灭,转过身,大步的迎了上来,还没等靠近林辉教授,便大声笑着说:“每天晚上都来,也没主动找过我这老同学一次!”林辉教授将铁门带上,站在原地没有走上前,面无表情地说:“有什么好谈的,女儿都这样了,半截入土的人了,哪有你吴伟过的舒坦?老婆孩子热炕头。”听到这,吴伟笑容很快收敛起来,宽慰到:“你也别太灰心,阿秋这么小,我们还有时间。”“你不必安慰我,我们都是学这个的,肌萎缩侧索硬化这种运动神经元病(渐冻人)还有什么办法?!可怜阿秋从小母亲就不在身边,居然还这么惨,老天爷对她不公平啊!”林辉教授握紧了拳头,恨恨地说到。“张慧芳妹子去了非洲,到现在还没回来?”吴伟见状立刻将话题引开。“别提那个臭婆娘,这个不称职的妈妈!还拿什么为了救女儿找借口。”林辉教授咬着牙骂道。“我不这么认为,阿秋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会扔下自己女儿不管的。”吴伟摇着头说。“不说这,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会是专门来安慰我吧?”林辉深吸了一口气,稍稍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当然不是,说起来这件事你可能会很感兴趣。”吴伟语气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哼,除了我女儿的病还有钱,我对其它事一概不关心。”林辉冷冷地说。“如果我说可能跟你女儿的病有关呢?”见到老友毫无兴趣的态度,吴伟丝毫不感到意外而是继续说了下去。“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听到这话,林辉教授脑袋里像是过了一阵电流,立刻伸出手死死地抓着吴伟的手臂,双眼瞪的鼓圆激动地问。“老伙计,停一下,停一下,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摇散架了!”吴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急忙推开林辉教授有些不满的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赶紧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林辉教授赶忙将手收了回来,急切的问到。
“说起来,这个消息挺有趣,不过有关这消息的报道很快被封锁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吴伟不急不缓的点上一根烟,慢慢地说到。“到底什么消息?跟治好阿秋的病有什么关系?”不等吴伟停下再吸一口烟,林辉教授接着问。“有人看到怀特.斯宾塞在打法国马赛高尔夫。”吴伟笑着说到。“怀特.斯宾塞,怀特.斯宾塞,那个早就瘫痪地三联制药的总裁?不可能,不可能的,既有的医疗技术是办不到的!”林辉教授突然想到什么,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自言自语到。“我也是听说,如过你有兴趣哪天来我家,我或许能提供些有用的资料给你看看。”吴伟笑着拍了拍林辉教授的肩膀,离开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