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清被禁足一个多月,她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平措了,但她知道,平措也是很挂念她的身体。此刻见到她,她就站在那株梅花下,身影清减不少,她不再穿鲜艳活泼的衣裳,一袭浅蓝色衣裳,和那鲜红色的梅花相映衬。
平措看到萧淑清过来,急忙迎了上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长乐无极。”发间只别了一根白玉簪,萧淑清认得,那是她出嫁之时,自己送给她的。
萧淑清不知怎的,心底涌起一股酸涩,俯身扶起平措:“快起来,”话一出口,竟微微有些颤抖:“外面冷,我们进去吧。”萧淑清拉起平措的手,冰冰凉凉的。
“娘娘的寝殿,还似从前一样。”平措说的,是和当年她初来大瀚时一样。只是如今旧景依然,人却不再如以前一般了。
萧淑清浅笑,低头拍了拍平措的手:“坐吧。”
相顾无言,萧淑清和平措一同看了看窗外的雪,看了看殿外的梅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清茶。
“平措,若是你愿意,以后就在宫里住着吧。”萧淑清说的自然是等赵琰去了黔阳以后,恐平措一人孤苦伶仃。
平措仰起头,一抹笑自她唇边绽开,却不再是当日那般张扬快意的笑,而是一种历经世事沧桑,岁月磨平棱角的安静凄凉:“娘娘好意,平措心领了,只是平措已经打算好了,陪他一起去黔阳。”
萧淑清知道赵煜下了旨,罪不及家人,平措依旧是衣食无忧的瑾王妃,甚至,她还可以做回骨子里那个洒脱的平措公主。但是萧淑清没想到,她为了赵琰,可以舍弃一切的尊荣华贵,去那般荒芜贫瘠的地方,过缺衣少食的日子。
不过,一切也应该是情理之中的,平措那样至情至性得女子,为了心中所爱,自然是如此的。
“平措已经想好了,我要陪着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就连我们百年以后,也要葬在一处的,这样,便可以相许来生了,”在平措的家乡,一直相信只有此生同葬一处的两个人,来生才能再相见,再相守:“我爱他,不管他是身份尊贵的亲王,还是一介贫民,我都爱他,余生,我只想同他一起,我希望,他日后无论高兴还是痛苦,无论开心还是忧愁,我都在他身边。”
平措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便断然不会再变了。
“那日后,要时常寄些书信回来。”
“好,平措会的。”
能够有一个往来通信之人,也是让平措能感受到,在这异乡,还有如亲人一般的萧淑清在挂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