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
郡主与花想容清楚自己处境危险,一路上不敢停留,直到回到府中才松了一口气,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郡主原本就身子柔弱,在经过那夜的惊吓后一直都没有缓过神来,再加上一路上的劳顿,刚一回府就回到房中休息。
褚迟郢听闻只有她们两人回来时,多半已经将路上发生的事猜到了八九分,平王府的精锐侍卫的损失自然令人心疼,但此时此刻他显然顾不上这些。
“郡主好些了么?”褚迟郢问向守在郡主房门外的侍女道。
“郡主状况不大好,她说……今日谁也不见。”侍女望着褚迟郢,有些迟疑的说道。
褚迟郢倒是没有难为他,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向花想容屋中去了。
“王妃,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添香正拉着花想容上下打量,担忧的问道。
花想容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没事。”神情恹恹的。
添香自然看得出自家王妃的确如郡主先前所料的那般走出了花宇祐逝世的阴影,但这次出行显然发生了远远出人意料的意外。
“王妃,,郡主她……还好么?”添香上上下下都没有发现王妃身上有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问起了郡主的状况。
“我不知道。”花想容轻轻摇了摇头,“路上出了些事,她……一时恐怕难以接受。”
添香抿了抿薄唇,她根本就不敢问那些没有回来的侍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敢问郡主究竟看到了什么场景才会受惊到如此地步。
“王妃,王爷来了。”屋外有侍女禀报道。
添香收住了还想接着问下去的话,低下头去备茶了。
不多时,褚迟郢走进屋中,花想容微一行礼,褚迟郢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你没事吧?”褚迟郢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问道,听起来干巴巴的。
他一向不太擅长说这等柔软的话语。
花想容早已习以为常,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心,语气之中满是愧疚,“都是我的错。”
褚迟郢还没有说什么,花想容接着说道,“若不是我任性,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她垂着头,轻轻咬着下唇,声音沉重。
“路上究竟出什么事了?”褚迟郢言语间没有半点责备,只是沉声问道。
“有人在山谷之中放了毒烟,我们没有防备。”花想容答道,“我同郡主和江影临时发现了一个山洞,才躲过了山匪的搜查。”
在出发之前褚迟郢就想到了骁王府会派暗卫收买山匪出手,但着实没有想到会有下毒这个杀招。
“你们没事就好。”褚迟郢双眼微微眯了眯,花想容看得出他的动容。
不仅仅是被剪去羽翼的惋惜,更是失去了兄弟的沉痛。
王府中的侍卫平日里常常互相切磋武功,有时褚迟郢自己手痒也会和他们活动活动筋骨,褚迟郢并不是一个不与人亲近的王爷,和下属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接近于朋友。
何况为了保证花想容与郡主的万无一失,同行的暗卫是江影亲自选择的,个个都是褚迟郢叫得出名字的精锐。
“他们死得很惨。”花想容眼神恍惚的望着远处,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那些山匪个个残暴……”
“好了。”褚迟郢及时开口,握了握花想容的手,“别说了。”
他见识过那些亡命之徒的残暴,不用花想容多言他也想象得到那是怎样的一场屠杀。
“江影怎么样了?”褚迟郢想了想转移了话题。
虽然江影没有一同回来,但褚迟郢看得出江影的状况没有那么糟,否则现在的郡主就绝不会是没精打采这么简单了。
“江影中了一刀,刀锋淬了毒。”花想容如实说道,“他送我们回京,而后就赶去药王谷求药了,恐怕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府。”
褚迟郢眉心微微一紧,“什么毒?”
花想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关于种种奇毒,他比我了解得多。”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他有压制毒性扩散的方法。”
褚迟郢点了点头,稍稍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江影是王府中最好的暗卫没有之一,是褚迟郢最得力的属下,更是郡主捧在心上的人,若是他出了事,带给平王府的打击可想而知。
“郡主在山谷中受了惊吓,近日恐怕缓不过来。”花想容沉默了片刻后主动开口道,“她若是不见你你也别太担心,明日我去看看她。”
“好。”褚迟郢毫不犹豫的答道。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重新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花想容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先前被郡主带过来的皮影上。
“这个东西是你叫人带回来的吧。”花想容的面上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笑容。
褚迟郢不置可否,“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