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鸿风听郑西这么一说,连忙伸手:“当不起,这句师兄当不起。”
这话一出口可就有点尴尬了。他摆明了明说的是郑西已被开革了不配管自己叫师兄。郑西也不以为忤,仍是笑着说道:“肖公子可是来吃饭的?”
这是明知故问,肖鸿风摆出这样一副态度,显然不是来捧场,那十有八九就是找茬了。只是郑西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从前的师兄。当初在翠溪堂,肖鸿风虽然也不怎么瞧得起郑西,却也没跟侯文礼等人一样欺负他,因此郑西对肖鸿风印象是不错的。他不明就里,只能出言试探。
“郑西,你现在便直接返回乡里罢。”肖鸿风阴沉着脸色,直言吩咐道。
郑西眉头一扬,反问道:“肖公子这是何意?”
“你回乡下罢,恩师不想再见到你,也不要拿着恩师的名头招摇撞骗了。”肖鸿风连正眼看他一眼都没有,语气淡然,仿佛在吩咐自家仆人一般。
“肖公子这话有些没道理了吧?我何时以先生的名头招摇撞骗了?”郑西依旧笑着,言辞却渐渐犀利起来,“话又说回来,既然侯文礼那些人鼓动先生开革了我,那我与先生便从此再无瓜葛,我倒是想不通先生对我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你仗着先生名头在此为非作歹,有辱先生清名,我这做学生的自然要替先生分忧就是。莫要废话,今日关店,晚上便回去,莫要等着差役来抓人。”
郑西压低了声音说道:“肖公子,这店里还有你两成干股呢!”
“什么两成干股!我何时在此入股了?你们在胡说什么!?”肖鸿风不明就里,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
“肖公子尊敬师长,谦谦然,彬彬然,有君子之风,因此在姚先生那里吃饭时常谦让着学弟们,姚先生又是只吃素的,因此公子难免吃得清苦一些。”郑西仍旧只是笑,那讨厌的微笑看得肖鸿风心浮气躁,只听他继续说道:“因此知州大人跟子维合计着共同开一家餐馆,这干股不方便给肖父母拿着,便计在肖公子名下了,公子若是来本店吃饭那自然是免费的,欢迎品尝。”所谓肖父母指的便是肖知州,他是本地父母官,郑西以民自居便要叫一声肖父母了。
“这!真有此事!?”一直以来他都是踏踏实实温书的好学生典范,平日家里杂务自然也从不用他去处理,因此如今遇到突发情况,肖鸿风竟是手足无措,面色通红。肖鸿风哪里想到这店铺还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到最后居然绕进了自己的口袋?
“肖公子若是不信,为何不问问令堂?”
“这……这……”
商人所谓以和为贵,郑西心里自然是极为明了的。他伪称本店是单登瀛所有,又拜托单登瀛打通肖知州的关系,便是担心在官府方面遇到刁难。只是没想到开店第一天就有人打上门来,这个人还是知州家的公子,这就有些难办了。他只能尽力哄住肖鸿风这个书生。
孟子说,君子可欺之以方。郑西也只能用这个法子先稳住他,再联络单登瀛和唐林一起商量对策。
肖鸿风知道自家父亲算不上清官,毕竟好大的宅子摆在那里,说是清官自己都没法相信。他急匆匆地来到州衙,找到自家父亲。肖蒙山见他面色有异,便摒退了差役,带他来到州衙后面的屋里问道:“吾儿今日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