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城北十里之外,大军摆开了漫长的战线。北边中央陈深的七千人马,陈佛智的一万人马立于左侧,其中数百郡兵掺杂在番兵之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冯盎、冯暄则率四万蛮兵在右方,阵型凌乱,以各自的村峒为单位,东一堆西一堆,数百人、千余人形成多个数量不一的军团。
陈深的部队衣铠耀目生辉,鲜艳的旗帜迎风飘扬。人马秩序井然,与两侧喧闹不已的蛮兵形成鲜明的对比。而王仲宣与一众乱兵渠帅率领四万人马出城,在对面的五里之外列阵迎战。
说是列阵,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阵型。就是三路军团,分别对应陈深这边的三路人马。与冯盎、冯暄的人马一样,没有旗号,更别说军纪,几百人形成多个小团体,杂乱无章的挤在一处。两翼的蛮兵更是无精打采、士气低落。倒是中央的蛮兵看前来纪律性稍强一些,勉强列出了还是整齐的队形。
王仲宣在马上手持马鞭遥指对面的陈深兵马,不屑道:“某还以为这陈深部有多少兵马,如今也不过如此,直接冲过去一通砍杀就完事了”
高千里脸上也轻松不少,看向前方陈深的兵马微微皱眉道:“看来周渠帅应该是一时大意才会如此惨败,不过他们好像在挖一条沟,不知是做什么用”
王仲宣凝视远眺,只见陈深的军前已经挖出了一道深约半尺的沟子。若是为了阻挡自己士卒的冲锋,半尺的深度毫无作用,只得摇摇头,说道:“不明白”
陈深与吴用此刻立于阵后,而他们身旁,左侧是身穿南陈衣铠的陈佛智,三十多岁,长的平平无奇,属于放在人堆里绝不会被多看一眼的人
右侧则是头戴着羽毛皮盔,身穿一身犀皮甲的冯盎、冯暄二人,眼睛微微地眯着,脸上的棱角线条倒是非常明显。犀皮皮甲上五颜六色地点缀着各种晃眼的宝石,虽是戎装,但却自有一番珠光贵气。
冯暄一脸凝重:“太子殿下,敌军中军乃是王仲宣的本部精锐,殿下的兵马虽强悍,但对方的人数足有一倍多,末将担心双拳难敌四手”
冯盎也在一旁附和:“太子殿下,您看是不是从右翼抽调一万人,列于中军后方,以作后援?”
陈深笑道:“看来两位冯将军对本宫的兵马信心不是太足嘛,军师说呢?”
吴用突然笑道:“两位大概是忘了,周师举的那一万叛兵正是被我军剿灭,殿下将八千兵马分兵救援衡州、始兴,以不足五百的伤亡为代价,生擒了周师举为首的六千叛兵”
冯盎急得一指对面的王仲宣所部:“军师您可看清楚了,这番禺城比衡州、始兴二城坚固数倍不止,而这王仲宣作为贼首,部众差不多都配上了大木盾与大刀。弓箭难以射穿,若是让他们冲过来,短兵相接的时候,到时就麻烦了”
吴用抬头看了看前方被北风吹的摇晃不止的战旗,自信的说道:“两位将军与陈刺史只需告知部下,一会追击敌军,跑得别太慢了”
吴用接着对一旁传令兵吩咐道:“速去传令各位将军,照原计划行事。待敌军离我方三百步内将准备好的火油灌入前方沟内。命弓箭手将羽箭捆上硫黄包进行射击,最后五十步之内才可放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