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露出了惶恐色。
他说,
“要不然,我今天先醉够了时日。剩下的,明日再补?”
她说,
“不必了。”
所以,一支酒壶嘴就被硬塞进了他的嘴里,狠狠地灌,掐着脖子灌。
一壶酒,满满当当,全部倒进了他的肚子里。
她说,
“睡吧。”
所以,他就眯缝起了眼睛,好似是真正的醉了酒。
一醉不起。
……
不知是哪里斩出来的刀,带着花瓣苒苒,开在了这没有了花开了的冷春中。
何处有痴人,不识鸳鸯,不理风月。
只待朝若踏花风似雪,醉了离别泪,怯情深。
就在了那柄剑下。
他怅然,他无措。
他拾起了片片离别花,便就扔下了刀,踉跄着离开。
最后,他说,
“你走吧。”
所以,他走了,就踏在了片片花海之上。
一往情深,总是不知归处。
相思别离老,风庭月色寒。
现在,他倒在了地上,手就搭在了那伊人怀里。
她说,
“好吧,我便再救了你一回。”
所以,她轻笑。
……
洛阳深处庵,庵里深处尼姑,尼姑祭了佛。
佛唱响了尼姑。
她是个好尼姑,却是个好似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的尼姑。
她总是在念经,但是念了经过后,却总是在摸着那个已经是光秃秃的头,好似是在挂念,挂念了一些她本不该怀念的东西。
突然,不知是哪里来的钟声,响亮,震耳。
所以,就在了那钟声过后,她又开始念起了经,佛经、
周而复始,念着经。
……
酒肆是酒肆。
酒肆自然是会打烊。
所以,现在,酒肆打烊了,里面空无一人。
不,也许还是有一个的,他就挺在了那过道之中,身上带着些深深浅浅的脚印,睡的甘甜。
“老板娘,所以,便就任着他躺在了这地上吗?”
小姑娘的脸上带着些难色。
“若是他半夜起来偷酒呢?”
听了这话,老板娘有些苦笑不得地敲了敲她的头,轻笑道。
“这世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像你一般的小酒虫。不必理他,他不会喝酒的。”
“可是,”
蟊蕊揉了揉头,皱着眉道,
“他便是不偷酒,也可能是会偷些熟牛肉,偷些咸菜亦或是些土豆,白菜……”
“可是我不会偷。”
那个刚刚还在打着呼的男人突然一个激灵站起了身来,他扶着桌角,低头看着那个脸上带着些惊奇的小姑娘,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不会偷,绝对不会。”
“是的,你不会。”
老板娘伸出了手,推开了蟊蕊面前的那张有些可憎的面孔,轻笑道,
“但是,若是些其他的,也许便就说不定了。”
所以,就在了久儿的笑声中,他有些踉跄着被推出了那个有些幽暗了的酒肆。
她说,
“莫要忘了,你还欠着我的酒钱。一壶陈酿大美人,三千八百文。月供三分利,不还账。”
所以,门外便就只剩下了那依稀还在吹着的风雨,和那个男人有些错愕的脸。
“三千八百文,倒真是有些珍贵的酒。”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