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俯在他的耳边呢喃出声。伊骁的下颚同临衍有九分神似,他此刻被一片轻纱覆着眼睛,平躺在软塌上予取予求。朝华却并不知道自己该向他讨要何物,求得什么善果。她拿起伊骁随意丢在床头的黄金壶,手腕一翻,残余的酒水丝丝缕缕地浇了他一身。
“你这是?”伊骁警觉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朝华沉着脸,双指合并往他的额头上一点。牵制她手腕的手掌逐渐软了下去,倘若她想,她大可夺去那一枚玉佩后逃之夭夭。而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朝华冷冷打量着这一具身体,片刻困惑,忽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想杀了他,也想占有他。
她牵着他的毫无知觉的手腕放在唇边吻了一吻。掌间温度未失,他的气息绵长,仿佛沉在一场酣梦里自顾自玩乐。她想去追逐他的梦,也想强迫他一觉睡醒,同她一道面对血淋淋的真。
朝华剥开伊骁的衣襟。
“我问你一件事。”
伊骁并未全然昏睡。他的身体尚有知觉,意识也还算清晰,只不过在朝华的咒术与醉意的混合之中一时有些晕。
他含混应了一声,朝华剥开他的里衣,淡淡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嗯?”他又应了一声。
朝华收了咒术挑了挑眉,怀抱双臂,居高临下,冷冷睨着他。伊骁这时方才清醒过来,他将那轻纱一把扯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美人你怎地这么猛?”
“”
朝华翻身下床,转身欲走。伊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忙道:“我方才开玩笑的。我自然晓得你是谁,你是本王的宠姬,曾令得本王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咦,我的衣服为什么湿了?”
残酒将泪痕稀释成了一块斑驳水渍,朝华心觉有趣,又问道:“倘若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不止于此呢?”
伊骁眨了眨眼。那双同临衍神似而又不同,临衍平日多温润,他的眼睛是璀璨星辰的明媚倒影,而此人虽眼波甚多情,鼻梁甚是笔挺,但他身上的香囊太甜。若非帐中水汽翻腾,外头湿漉漉的冷意时不时透过厚厚的帘子沁了进来,这里头还不知该怎样地香到令人窒息。
“这个嘛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能勉强你。”伊骁放了朝华的手腕,拉起半片里衣遮了他的大半个肩膀,道:“现在一个王城都在搜捕刺客,我那日在夜宴上看了你,险些以为自己眼花。”
朝华讶然张大了嘴,伊骁冷笑一声,又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怎的,你真当本王眼瞎?”
“那你为何不将我押送往王城?”
二人相距不过一臂的距离,伊骁一手抓着朝华的后颈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时天旋地转,伊骁跨坐在朝华身上,居高临下,心满意足,摩挲着她的下嘴唇,道:“这般没品的事情本王才不屑于做。你既能来寻我,想必是有事相求。本王也没有旁的爱好,先说好,庇护你可以,你得对我据实相告。”
“王城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王储为何一病不起,你又为何竟出现在了星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