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了。
这年的夜静谧安详,有月,有星,有风,唯独没有苏执。
没错,两个月过去了。
苏执还是没有醒。
她像是与那张病床生了根,唯独没能发芽。
顾子亦进了监狱。
十二年的牢狱之灾。
顾随不知道能否让他痛改前非,他只知道,他的苏执,还是没有醒。
此时,他在监狱的玻璃窗外。
如果,如果没有那块玻璃,他真的会冲进去撕了顾子亦。
里面的苦,顾子亦这种娇气的人受不了。
他求顾随放过他,求顾随帮他。
放过他?死千次万次都不足惜的东西。
顾随这幅模样,顾子亦能猜到一点。
苏执,肯定没有醒。
不然,他为何会在顾随身上,看到了颓废和凌乱。
那发丝,那眼眶,都不该的。
他啊,还是赢了。
赔了十二年,赢了顾随一辈子。
以前有人问过他,为何会处处和顾随作对。
他忍不住笑了。
并非讨厌他,只是不想落后于他。
他越笑,顾随的情绪越不稳定。
他发红的眼盯着他,目光冷冽漠然:“别笑了,你一笑,我就想杀了你。”
顾子亦抬眸看他。
果然。
曾经意气风发的B市霸王,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就知道,苏执,是顾随心中的一根刺。
碰了,能让他痛上一辈子。
如今,可不就是如此。
“顾随,跟你斗了十几年,进监狱又如何,好过你生生世世,反反复复,夜不能寐要好。”
他凑近了些,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每天夜里,噩梦连连,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啊?弟弟。”
他最后的两个字,轻得像片羽毛。
却又像是刀子,在割顾随的血肉,一刀又一刀。
那个从小到大,受尽屈辱,从未流过一滴泪的顾随。
输得一塌糊涂。
这个怪物,就是活该。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不好吗?非要自寻死路,得了个弱点,如今呢?
如今还能如何,痛苦一辈子的滋味,可好受?
他站起身,目光紧随玻璃外的顾随。
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激就炸的小屁孩。
他长大了,也硬气了。
面上有怒气,冰冷的目光直视他。
“那我祝哥哥你,老死监狱,一辈子不得善终。”
他轻笑。
“多谢弟弟好意,不过十二年罢了,算不得一辈子,到是你,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知道,顾随受不了了。
本来就是个疯子,装什么正常人?
恶不恶心?
不堪的东西。
果不其然,他笑着看到玻璃窗外,他的弟弟,顾随,抡起了椅子在砸玻璃。
砸不破的,费什么劲?
他像看小丑一般。
听到顾随骂人的话。
真是粗鲁,脏话不断。
真是暴力,一群警察来拉,都拉不动他。
一身蛮力,没有脑子,有什么用?
他冷眼看着。
外面乱成一团,警察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注意他,椅子被打破了,他抽出了警察腰间的电棍,在砸。
一下,两下,三下……
傻子。
他抬头,笑容僵硬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