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音,只见马其龙精神抖擞走了进来,一边还说:“啊,你们都到了,来迟了,来迟了。”
我们迎上前招呼,安排他坐下,又让服务员倒上茶水。
趁华姨在点菜,我朝黎铭纲点点头,示意他赶紧把画送上去。他心领神会立刻取出一个卷轴筒打开,拿出一幅裱装好的画卷恭恭敬敬地对马其龙说:“马老对书画有很高的造诣,这幅画请您鉴赏一下。”
一看见自己素来的喜爱之物,马其龙马上来了兴趣,接过画卷打开:“哦,是兰亭先生的画作啊。”
没说齐白石,而是称之为兰亭先生,再听得马其龙娓娓道来,说了一大通大师生平,可见他的确对书画界有极深的了解。
“兰亭先生的画作取材广泛,瓜果蔬菜、花鸟鱼虫,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拿来入画,虾蟹尤其。他画蟹壳就研究了很长时间,五十岁时只画一团墨,六十岁时改画三笔,不分浓淡,直到七十岁后才画出甲壳的质感来,即竖三块画蟹壳,其笔墨有力,变化丰富,层次分明,有很强的质感。你们来看看,这个就是典型的竖三块,真乃栩栩如生啊。”
看见马其龙爱不释手连连赞叹,黎铭纲露出喜色,连忙躬身说:“马老博学多才,我自愧不如,这幅画放在我这里也是耽误了,还是暂存马老这儿留作慢慢欣赏。”
我暗暗哂笑:“耽误什么?耽误你升官发财啊?”
“好,好,好,我就带回家细细看去了。”马其龙毫不客气,随手收拢画卷放入卷轴筒内。
我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马其龙说:“马老,给。”
“姐儿给我的一定是好东西。”他打开一看,“华尔街牛,还是这么珍贵的琉璃作品,我喜欢,我喜欢。”
“噢,那我就放心了。”我故意长叹一口气。
“呵呵,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身上什么东西都好,我都喜欢。”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哎呀,怎么说的啊,人家是说这个牛。”我知道这老家伙又犯晕了,站起身说,“我去看看可以上菜了么。”
夏宫脆皮鸡、叻哥叉烧皇、蓝莓虾球、火腩焖白鳝、星洲辣椒蟹、清蒸东星斑、蜜椒汁牛肉粒、极品酱炒螺花时蔬、黑松露炖活辽参、金银耳炖花胶汤、蟹子烧卖皇、杨枝甘露等,才四个人,华姨居然点了一大桌。
席间气氛融洽,马其龙看来心情极好,谈笑风生,黎铭纲要了一支奔富707红葡萄酒,喝得马其龙两颊尽绯,临走时已辩不清南北,华姨急忙打电话叫来他的驾驶员扶携而去。
“这下又多了几层把握。”我对黎铭纲说,“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是呀,谢谢华姨,谢谢姐儿。”他点头哈腰地说。
“一帆风顺的话,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上政法高官呢。”我说。
“那我可不敢想,先做好眼下工作,好好报答马老。”
“报答党和人民才对,你呀,又说漏了。”
“对对对,姐儿批评的是,报答党和人民。”他那臭男人的奴相显现无遗。
我与华姨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