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勤劳,
五十六个民族相濡以沫,
东方神韵的精彩,
人文风貌的风流,
千古流传着多少美丽动人的传说。
这就是我的祖国,
这就是我深深爱恋的祖国。”
集体朗诵一段落后是个人诵读,西洲看着观众席,此刻有几排观众席人头涌动,大概是刚表演完的班级,西洲在黑暗里看着那个端坐的身影,他的眼镜似乎发着光,引着西洲往哪个方向看,许久,始终移不开眼,不知不觉的,表演结束了,台下是热烈的掌声,表演很顺利。
回到休息室,西洲刚穿上羽绒服,迎面走来的班级正是11班,陶牧在的班级,陶牧穿着中山装意气风发,身旁站的是她上次说的那个女孩阮玉,确实是好看,西洲很喜欢她的面容,但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却很让西洲反感,谈不上为什么,只是对她始终有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疏离,但陶牧喜欢的,她不得不给面子,毕竟陶牧到今天也是很不容易的,初二的时候陶牧忍不住向家里人出柜,那天碰巧西洲也在场,她亲眼看见陶牧爸爸拿棍子往她背上打,很多下很多下,直到T恤被血浸湿,血液一滴一滴地流在地板上,陶牧妈妈在一旁哭着抱着陶牧爸爸,嘶声哭喊着:“老陶别打了,别打了,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舍得啊!”西洲死死地护住陶牧,她流着泪,哭着喊着求他别打了,陶牧只是推开西洲,她始终挺直她的腰背,一声不吭,她用发红地眼睛看着她的父亲,艰难地开口:“爸爸,女儿不孝,让你们失望了。”说完陶牧爸爸扔掉木棍,一记清脆的耳光声让在场的所有人清醒过来,陶牧的半边脸肿胀着,头歪在一边,她跪着的姿势已撑不住,用手臂半撑着地不至于倒下,陶牧妈妈的哭声还在房间环绕,陶牧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无比压抑,西洲把一块披肩搭在陶牧肩头然后背起她,转头对他们说:“叔叔阿姨,我先送陶牧去医院,你们...我就先走了,你们多保重。”西洲关上门的那一刻,房间里不可抑制的哭吼声让她们不由地一怔,她吃力地背着陶牧下楼,快要到一楼时,陶牧轻声地说:“阿西啊,我是不是做错了。谢谢你阿西,一直陪着我,谢谢你。”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西洲的颈间,混着浓浓的血腥味,西洲摇着头哽咽地回答她:“桃子,你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错的都是他们,你撑住,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我一直陪着你啊桃子,你不要哭,不要哭啊,我们会一直好好的,你没有错啊,没有错,不要哭。”后来的两个月陶牧一直住在西洲家里,好在西洲的父母很开明,一直把陶牧当做亲生女儿来对待,还私下里去开导陶牧的父母,后来的某一天,陶牧的父亲找过西洲,西洲看着陶牧爸爸,曾经带她们玩耍的男人,整天挂着笑容的男人,在短短的几周里仿佛老了几十岁,头发开始发白,脸上的皱纹加深了许多,看到西洲时勉强挤出的笑容让人感到很心疼,一句话也就快毁了一个家,陶牧爸爸局促地握紧杯子,几乎是乞求的声音:“西洲啊,陶牧我是管不了了,但叔叔求求你,你不要靠陶牧那么近,我们家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大麻烦了,我不能再让陶牧害了你啊,你是个好孩子,你还是离陶牧远一点吧,叔叔求你了...”西洲不经意地湿了眼眶,一个男人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会如此低下地乞求一个人,为的还是不让自己的孩子祸害到别人,西洲摇了摇头说:“叔叔,陶牧她不是坏孩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相信她,而且同性恋不是病,她们也是正常的人,陶牧现在背负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我觉得,我们给她的应该是理解与支持,而不是像陌生人一样给她们异样的眼光,她...肯告诉你们,是对你们无比的尊重与信任,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舍得告诉你们,我们,应该给她拥抱,而不是把她推向悬崖,叔叔,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为什么不张开双臂呢?叔叔,陶牧还要换药,我就先走了。”西洲起身的那一刻,沉默已久的男人抱头痛哭,西洲走到门口时已是泪流满面。
很久以后,陶牧父母已经释了怀,虽然不是很接受,但是已经算理解了,不再,把她拒在家门外。
从那件事后,陶牧把西洲看的比命都重要。西洲最后有爱人,她陶牧也会有,但西洲永远是陶牧心里的无法替代,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不会是爱人,但至少不会只是朋友。
赵书舟在西洲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西洲朝他笑了笑,“没什么,看美女呢,你看,11班的班花,怎么样,好看吧。”赵书舟模了摸鼻子小声嘀咕,反正没有你好看。西洲没听清他讲什么,就一直看着他,随即赵书舟恢复到正常音量,“夏导,其实吧,我觉得那个班花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你觉得呢。”西洲没有说话,不管她给人一种怎样的感觉,只要是陶牧喜欢的,她就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不能说出口的名字,陶牧有,夏西洲也有,只是她们都默契地不再开口,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不能说出口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