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却波澜起伏。初平是献帝刘协用的第一个年号,初平元年就是后世所说的190年。看来自己是来到了汉末乱世之中。悲愤之余又夹带着些许迷茫。
“赶巧了,妾身也姓徐。”沉寂片刻后,一个欣喜的声音把徐承从思索中拉回到了现实。
“多谢徐夫人救命之恩!”徐承正要起身拜谢,不想被徐氏一把拦住。
“小郎君客气了!要是我儿还在世的话应该也和小郎一般大。可惜,一个月前得了急病走了。”不经意间勾起了伤心往事,徐氏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徐承正想安慰几句,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和后颈全无之前披散凌乱的发丝带来的撩拨感,带着疑虑顺手一摸竟然发现头发竟然已被束得整整齐齐。遂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而发现原先破烂肮脏的衣服已被换成了一身整洁干净的浅蓝色布袍,虽然褪色得厉害,但却是很合身腰间缠了一根墨绿色的布条,裸露在外布满伤痕的双脚如今也套上了用黑色粗线编织而成的布履。转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脸一红。
徐氏见状立刻会意,解释道:“昨日见小郎君落水昏迷,浑身又脏又湿,便将我儿留下的衣物换上,未曾想到竟然完全合身,想必定是天意……”
徐承想到自己穿越至此,估计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另一个世界上的亲人好友,不禁有些同病相怜:“徐夫人且莫伤感,承之性命是你搭救的。如若不弃,就把承当做你的亲人吧。”
“小承……”徐氏激动万分,美目噙满了晶莹的泪珠。
这时,从屋外走进来一个老妪,先是向徐氏行了个礼,然后惊喜又略微带着一丝埋怨道:“哎呀!小郎君终于醒了!你可知我家夫人竟然在一旁不吃不喝整整守候了一日一夜!”
徐承听到老妪这么一说,心中更是大为感动。徐氏朝老妪皱了皱眉,老妪一看便知是刚才说漏嘴了,立马改口道:“都怪老奴多嘴,倒是把正事给忘了。义舍已经开始施粥了,夫人和小郎君请随老奴一起前去领食。”
徐氏这才面露笑意,一手拉着徐承的手,一手指着一旁的老妪道:“忘了跟小承介绍了。妾身本是蜀郡绵竹人氏,这位是李婆,原是妾身府上的一个贴身下人。前些年间,益州黄巾贼人暴乱,城破之后将城中大户富商屠掠一空。当时全家就剩妾身小儿还有李婆三人凭借府中密道逃出生天,辗转流落到巴郡,为天师道的师君所收留。李婆,以后小承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要像对我儿一般对他。”
“夫人,老奴记下了!”李婆毕恭毕敬地应道。
天师道?师君?难道自己现在流落到了张鲁的地盘?但自己依稀记得历史上张鲁的地盘是在汉中而不是这里。
带着种种疑问撩开门口垂下的简陋布帘,揉着不适应外面强光的眼睛,徐承远远望见各色大小不一的茅草屋星星点点地布满了整个山谷。
不少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人纷纷从各自的屋内鱼贯而出,汇聚到中间那条不宽不窄的山间小道,然后接到那望不到头的队伍后面去,如赶集般热闹壮观。那山间小道上排队的人群慢慢由一列变成两列,最后挤成了四五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