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溪皱眉抱怨道:“二哥,你这一浆是打在屎缸子上了吧?”
陶家柳道:“这不是屎味,屎味是臭,现在这气味是腥,你仔细闻闻,臭和腥可不能相提并论。”说着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又大大吸了一口。这一吸吸了个肚饱胃胀,陶家柳再也忍受不住,哇哇大口吐了起来。
归友丘右手捂着鼻孔小心呼吸,双眼盯着水下仔细观察,只见几十只黑乎乎的影子在水下不停四处游动,最长的可逾两丈,短的也有数尺的,挤挤攘攘,不知是什么东西。直等水面被船桨打出的水波渐渐恢复平静,那些黑影才四散开去,看不见了。
归友丘发现水下黑影,心生不测,对四宝挥手示意不要大声喧哗,低声道:“水下有怪异,不要高声。”
四宝见归友丘脸色异常凝重,便都噤声。过了一时,河面上腥臊气味才渐渐淡了,归友丘脸色也舒缓了些。
王家竹见归友丘不似刚才那样紧张,便问道:“水下有什么怪异?”
归友丘一脸茫然,鄱阳湖盛产各色鱼类,然而寻常大鱼也不过数尺而已,比之刚才自己所见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归友丘迷惑地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些东西游动时能卷起如此浓重的腥味,绝不是什么善类,大家务必小心,不要下到水中。”
葛家溪丧气道:“游是不能游了,这下咱们可黔驴技穷了。”
陶家柳向小钟山左右仔细瞧了一时,道:“我看未必,这条水道两边是山,咱们可以顺着山脊过去,那就绕过了这一片怪不隆冬的河段,还做到能人不知鬼不觉,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家竹也认认真真看了几眼两边山崖,啧了一下舌头道:“这两面山的崖壁跟刀劈了似的,光秃秃滑溜溜,有二十余丈高也不止,凭咱们几个人的轻功要想跳上去,我看是痴心妄想。”
陶家柳、谢家池刚听葛家溪的主意,尚觉得可行,被王家竹一提醒顿时泄了气,那二十余丈的峭壁莫说是四宝,就是主母裴台月来了,也只能徒叹奈何。
归友丘道:“想要上到这山上倒不难……”
归友丘话说一半,谢家池便岔口道:“你有什么办法?”
归友丘道:“想要上山不难,但是走这山脊,我料想要么比走礁石阵还更加凶险,要么根本就无法通至水云之乡,如果能轻而易举从这里过得去,那有人苦心孤诣在这水中险境设下机关,岂不是毫无道理?”
四宝略一想,便觉得此言不假。
归友丘忖度了一会儿,有些犹犹豫豫地道:“咱们守在这里也是无计可施,不如干脆上到山脊上瞧瞧,说不定能寻出另外一条通路,大家要多多戒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