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友丘听得头痛,干脆挥手让四宝回去自己的房间,四宝兄弟吵吵闹闹地出了归友丘的房子。
归友丘困累不堪,合衣躺在床上,不消一时就沉沉入梦。
第二天一早,归友丘刚起床还未来得及洗漱,王家竹一边呼喝一边将房门敲得咚咚直响,归友丘开门将他迎进来。王家竹道:“船我已经买好了。”
归友丘说声辛苦,洗漱完毕同王家竹一起出门,五人会面后草草吃了些早点便登上新买的船向北划去。
这一条水路也不知走了几天,只见湖面一时广阔一时狭窄,半是枯黄半是青翠的水草绵延不绝,几只水鸟上下翻飞,为这一湖萧瑟景象平添了些生机。
这一日午时刚过,归友丘一行人终于看见与老艄公纸团上画得一模一样的水道,这条水道向右方延伸,水面更加窄了。归友丘让四宝把船小心翼翼地划了进去,船越往里走划,水面越狭窄,露出水面的礁石也更多,水下还不知还有多少暗礁。
四宝兄弟知道紧要,不用归友丘吩咐便将船只划得慢且稳,以免触礁倾覆。再过了半晌,船头方向有一座矮山矗立在河道中央,归友丘照着图纸一比对,便知这座矮山就是小钟山了,心中不由紧张起来,暗说一时三刻就要到了水云之乡,不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等待自己。
世上未知的事物常常使人莫名地惶恐,归友丘从未觉得以往有什么事能像此时这样令人不安,似乎今日要去的不是一座山水楼阁,而是一处黑暗无比、吞噬一切的深渊。
等小船行到小钟山旁边时,归友丘向前面看去,河道上露出水面的礁石犹如繁星,看似胡乱摆放,又好像有人为设置的痕迹,再遥望远方,约莫一二里处便是到了河道的尽头,尽头处似乎有一座码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归友丘让四宝将船如履薄冰般划进礁石群中,王家竹等人专挑礁石间空隙大的穿行,怪的是船儿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着一块突兀立的礁石,逼得小船不得不偏转方向。划了一老大会儿,小船竟然绕过小钟山另一侧回到原地。
王家竹急得满头大汗,口中骂道:“他奶奶的,怎么划着划着又回到小钟山了,见鬼。”
归友丘也发觉异常,却不明所以,心中焦急万分,脸上却装作平静如常,想了一了,让王家竹等人重新把船划入礁石群中,自己则留意观察,然而小船鬼使神差地转了一圈,仍旧回到小钟山旁边,一步也没有前进。
归友丘虽然瞧不出有什么规则,但也猜出这些礁石一定是人为做了手脚,合于奇门遁甲之术。归友丘对于此道一窍不通,四宝兄弟更加稀里糊涂,一船人进不能进退不愿退,垂头丧气,无计可施。
谢家池道:“我看这里离着前面码头不远,凭咱们几人的水性,游过去不是一件难事。”
归友丘摇头道:“小船有五个人盯着况且也过不去这一段水路,游水也定然不能济事,咱们还得想想别的办法才成。”
陶家柳气愤地说道:“谁他娘的想出这些邪门歪道,叫人老虎吃天无处下嘴,把我逼急了,将这些石头都砸碎,把这破烂山也推倒填在河里去。”说罢一扬手臂,将手中船桨狠狠撇向河中,船桨在一座礁石上撞成几段后又崩落在水里,激起几处水花。
陶家柳无意间泄愤扔浆,不想引得周围十几丈范围内本来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微波,随着水下一些腐败杂草、淤泥浮出水面,一股强烈的腥臊气味充盈整个水道。归友丘等人闻了,都不停地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