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簪流云的缝隙处刻法有些生疏,她甚至猜想,这簪子并非张良定的,而是自己亲手所制。
她摩挲这簪头上的流云,不禁笑出了声。
她想到前些日子看到的,张良的画技。
不禁想到这簪子雕的如此生动花费了他多少心思。
总要回礼的
她想
九华抬头看看窗外,时间差不多了,张良他们应当已经忙完了一天的事情。
她掐指一算,算出颜路的方位,出现在他的房间之外。
“颜二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颜路本在整理书本,听闻这声音,便停下手中的事情。
他走出房门,于门外看见了散发的九华。
“赵姑娘这是……”
“我来,是想问问你,这发簪是不是张良亲手所刻?”
颜路看向九华手心,那里静静地躺着落云簪,他勾了勾唇角:
“自然是他亲手所刻,子房为这簪子准备了许久,他未曾告诉你?”
九华将簪子收入袖中,回道:“他……不曾说。”
想到那日,九华的耳根又有些红,忽而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二师兄。”
九华一惊,化作烟尘,几乎落荒而逃。
“方才,是不是九华?”张良问道。
“是她。”颜路看着张良欲言又止的神色:“她是来问簪子是否是你亲自所制的。”
张良愣了一瞬,他还以为九华是来与二师兄说白日里的比试的。
“她可是不喜欢了?”
自古美人关最是难过,颜路没想到碰到与赵姑娘的有关的事张良竟然会如此迟钝。
“她若不喜欢,昨日便不喜欢了,今日又怎会带出来?”颜路反问。
张良略一思忖,心想也是,他忽然就很想见九华,方才来找二师兄的理由也被他抛在脑后。
于此同时
九华回到房间,收拾了一番。
在知道簪子为张良亲手所制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回礼。
她这一次在儒家呆的时间也够长了,是时候离开了。
九华收拾好物品,来到荀夫子门外,还未敲门,就听到里面的老者说:
“进来”
九华推门进去,还未说话,又听他问:“你是来道别的?”
荀夫子似乎什么都知道了似的,只是问话,眼睛也只看着她头上的簪子。
九华嗯了一声。
“既如此,便走吧。”荀夫子闭了眼,也不问她要去做什么?
小圣贤庄正是多事之秋,九华是道家天宗之人,人宗已经被视为叛徒,荀夫子不能让天宗之人因为小圣贤庄也被拖到帝国的这一滩浑水之中。
荀夫子面上与平时看不出什么不同,再加上九华心中此时只有沉寒玉,既然已经告了别,便不再多想,直奔北方而去。
荀夫子见她身形消散,微微叹了口气。
这气还未叹完,便听到张良的脚步声,荀子看着他推门进来,说道:“九华不在这里。”
张良对着荀子拱手一礼:“老师。”
“她走了。”荀子说道。
走了?为何要走?
方才颜路说的话带给他的喜悦一下子就不见了,他抬起头去看荀子,见他还闭着眼,知晓自己不该多问了。
“学生失礼了。”他再行一礼,转身出了荀子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