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之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北有天山,高不可攀,路途遥远,非坚韧不拔者不可及。
九华大概能够想到这天山到底在何处,她在脑海之中拟出一张地图。
从齐国出发,若想到达天山,需先穿过原先的赵国,到达边境,再穿过近千里不属于大秦的土地才能到达山脚。
九华还从未去过那边。
她知道,秦国北面的土地与胡族接壤,且不说语言不通,就说胡族的野心日益壮大,若是被胡族的一个氏族围住,也够纠缠一段时间的了。
路越走越偏僻,九华见四处无人,便腾云而起,变作一条白龙向北而行,被她留在原地的马儿打了个响鼻,自己往回走去。
九华在大秦帝国边境落下,她头上戴着斗笠,比起许久前身高抽长了许多,她已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小丫头了,穿着男装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少女。
前方有一座茶棚,里面坐了些身着粗布麻衣的男人。
九华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没见有什么混在其中的可疑人物,这才上前。
她人生地不熟,须得打听一下边境的情况,好早做准备。
她方才坐下,老板便手脚麻利地给上了一碗热茶。
九华看了一眼,茶碗边儿缺了个口子,碗底下沾着刷不干净的垢,茶也是浑浊的,没什么香气,带着些泥土味。
九华皱了皱眉,没喝。
“来份干饼。”她叫
听是个女声,九华旁边一桌的人安静了一瞬。
九华感到他们似乎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腰间并未悬剑似乎笑了一声,接着其中一人说道:
“小姑娘家家不好好待在家里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快喝完茶回家吧。”
他同伴似乎觉得他这样说不好,叫了他一声,暗示他不要多话。
可那人是个直性子,又道:“叫我做甚,我又没说错,你能让你婆娘来这种地方?”
“您的饼来喽!”那茶棚的老板拖长了调子,将一块烤的焦黄的饼子端到九华面前,茶棚不大,那老板显然是听到了那两人说话,一边放盘子一边同九华说:
“他们说的对,您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这里一碗水都要二十文比酒都贵。边境胡人肆虐,实在是不安全,您还是回去吧。”
九华拿出一块干净的粗布,将那一块饼子包好,又取出一个竹筒,将碗里的水倒进里面去,塞好塞子,不紧不慢的做完,这才问:
“胡人肆虐?怎么个肆虐法?”
一边那桌的显然也听到了她的问话,那心直口快的男人大笑起来:
“我就说你一定是个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
九华挑了挑眉,不予置否。
“胡人还能怎么肆虐?他们什么都抢,最喜欢抢你这样肤白腰细的姑娘回去,你可呜呜呜呜呜……”那人说到一半,嘴被同伴捂住了,他废了好半天劲才把那人的手给扒拉下来,质问:
“你捂我嘴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那人只觉得心累,眼前这姑娘衣着饰物都不是他们这边能有的,昂贵不凡,能孤身一人走到此处必定有所依仗。
如此口无遮拦,若祸从口出,拦都拦不住。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
那人对着九华抱拳。
九华笑了笑,知晓这二人都没什么坏心思,道:“无碍。”
她放了锭银子在桌上,那老板搓搓手:“这……小店找不开。”
“那便不必找了。”九华道,拿起方才装好的东西,起身走了。
“这不行啊!诶!客人!”那老板叫着追到大路上去,可眼前哪里还有方才那姑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