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您怎么没有去和兄弟们喝酒?”大任看到前面独自喝闷酒的谢思恒,走过去问道。
“你又为什么没有和兄弟们去喝酒呢?”谢思恒喝了一口,反问道。
“心里有惑,酒喝的不尽兴,既然开心不起来,还不如独自出来走走,免得败坏了兄弟们的兴致。”大任也喝了一口,回道。
“本帅亦然。”谢思恒淡淡的说道。说完,就一个人看着远方,继续喝酒。
“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大任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你既然这样说了,说明你已经打算问了。想问就问,只是我未必会给你答案。”谢思恒依旧淡淡的,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情绪起伏。
“末将跟了许帅……许昌三年,一直看到他尽职尽责,说实话,他对自己的兵队的忠诚是我看过最佩服的,我甚至想过,就算我背叛了大家,他也永远不会。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说叛变就叛变了,还说出那样的话,我实在无法相信。”大任借着酒劲,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谢思恒听到这话,一愣,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许昌突然叛变了,没有任何征兆,带着城池的布防图,最新的战况,一个人骑马奔出城外,朝敌方的军营而去。
后面的几次战役,大鲁屡战屡败,人人都开始憎恨,大鲁的军队出了这样一个叛徒,尤其这个叛徒还是他们之前的主帅。
这种怒气在许昌带着吐蕃兵来攻城池时,彻底失控,不少兵士都开始凭着一腔孤勇和愤怒,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士气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最后一次大战,许昌骑在战马上,有一个曾经特别崇拜的将领,问了他一句:“为什么?”
许昌轻轻的笑了笑,笑容中有欣慰,有不舍,有难过,又夹杂着高兴,那是一个只要见到,就会让人觉得复杂的笑容。
“我看到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一定会输,所以,就让你们输去吧,我可是想赢,想活。”紧接着,许昌冷漠的说道。
许昌的话言犹在耳,人却在那场大战中丧身,许昌是怎么死的,他现在依然记得。
许昌是个大将军,一身的武功,却死在了一个小兵手里,那个小兵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兵,当这个小兵攻向许昌的时候,他却什么也没做,任由兵器刺入自己的心脏。
他是在愧疚吧!谢思恒想,愧疚为了他们的计划,在之前的大战中杀了好几个自己的手下。
他的计划,对于许昌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一些,换位而处,他也许都不能做到许昌这么决绝。
只是,有些光明,是永远不能公之于众的,否则,所有几万人被激发出来的士气,都成了笑话,即便能够理解,也没有人能够愿意被这样欺骗,更何况,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许昌演的如此逼真,骗过了所有人,他再站出来,他的话,究竟又还有多少人相信呢。
“末将跟了许帅……许昌三年,一直看到他尽职尽责,说实话,他对自己的兵队的忠诚是我看过最佩服的,我甚至想过,就算我背叛了大家,他也永远不会。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说叛变就叛变了,还说出那样的话,我实在无法相信。”
“我也无法相信,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大任的话回响在耳边,谢思恒回过神,淡淡的回答道,说着,吞了一大口酒。
“是啊,已经发生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了,也许,这么多年,我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许昌。”大任这样安慰自己,没有再说话。
谢思恒的手边冒着热气,他已经能很好的把酒精全部蒸发出来了,他能很好的伪装自己,再也没有人嘲笑他不会酒,但为何,他反而怀念那份时光了。
他,真的想,把酒喝进肚子里,不用蒸发出来,这样一点点的温养经脉,这个愿望,有可能实现吗?
外面吵吵闹闹,猜拳划酒,庆祝活着,庆祝胜利,庆祝终于可以放松自己。
里面也在庆祝,鲁隶依没有喝过酒,这是她第一次饮酒,拿衣袖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鲁隶依发现,自己在这里呆久了,都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保持所有的礼仪了,那些精致的生活,恍若隔世。
她很高兴,这场战争终于还是胜利了。这些天,她以自己肉眼可见的成长,也感受了很多心痛,她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一样。
“咚咚咚”的声音响起,谢思恒推开了门,看到的就是美人饮酒的场景,而且这个美人,似乎已经喝醉了。
“思恒哥哥,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鲁隶依看到谢思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靠到了谢思恒身上。
谢思恒连忙伸出手扶住,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思恒哥哥,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坚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还能有这么坚强的时候。”鲁隶依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谢思恒怀里边哭边委屈的哭诉。
“我知道。”谢思恒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思恒哥哥,安慰一下我吧。”鲁隶依哭了很久,慢慢平复了下来,抽噎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