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次的战役可都是小胜了，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鲁隶依看到坐在饭桌前苦思冥想的谢思恒，把端着的菜放下，坐到旁边，问道。

“战役虽然都胜了，可你也说了是小胜，不伤筋不动骨的，现在边疆的处境，还是很危险。”谢思恒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放到馒头上，咬了一口，说道。

“可势头总是好的，只要思恒哥哥你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打赢吐蕃自然不成问题。”鲁隶依甜甜一笑，舔着嘴唇说道。

“其实，现在和吐蕃的战役，虽然这几次都有不错的效果，可都胜在吐蕃摸不清我们的用兵方式，所以一直不敢强攻，可要是他们发动大的战争强攻，这座城，怕就会受不住了？”谢思恒有些伤感的说道。

“为什么？不是两方的兵力相差不是特别大吗？”鲁隶依不解的说道。

“你不懂兵法，不知道用兵，人数多少并不是衡量一场战役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谢思恒解释道。

“那都有哪些标准呢？我们现在有几分胜算？你可不能悲观，你要是都悲观了，那这座城池，就真的完了。”鲁隶依尽量安慰道。她知道这种时候，他需要她的关心。

“有几条衡量标准，我们必输的理由也很简单。”

“虽然这几次战役后，士气没有之前低迷，但是对大的战争还是存在阴影，士气不足。而吐蕃却是恰恰相反，之前打了几场胜仗后，士气一直在往上涨，即便现在，打了几场输的仗，也没有低迷下去的迹象。此为一输。”谢思恒把玩着馒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多谢思恒哥哥把话说的这么透，我现在懂了一些。咦，这个菜，感觉没有味道。”鲁隶依吃了青菜后，小小的咬了一口馒头，说道。

“辛苦你了，跟着我出来过这种苦日子，本来你在皇宫里说可以锦衣玉食，很多人伺候的。”谢思恒突然有些心疼。

这里不仅饭菜不好吃，而且还时常打仗，外面血流成河，到处都是血腥味，到处都是血流的人。就几天时间，鲁隶依已经干呕了五次。

“做你的女人，怎么可能这点都接受不了？”鲁隶依翻了个白眼。

“你觉得这些和你比起来，什么更重要？”鲁隶依不高兴了，放下筷子，撅着嘴问道。

“嗯，我的错。”谢思恒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答案。他想都不用想，直接说道。这件事是他的错，既然依儿来了，他就该相信她，相信她做好了最好的选择，最全的准备。

“第二件忧心的事情呢？为什么就没什么胜算。”鲁隶依问道。

“伙食，这些兵士吃的也太差了，怪不得所有人都没什么精神。”谢思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有办法，你还记得我一直在捣鼓和盐差不多的汁液吗？现在差不多制作出来了。明天，大家都伙食一定会有所改善的，你不用太担心。”鲁隶依小声说道。

“嗯，真是一个巾帼女英雄。”谢思恒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士气的事确实是件大事，我这几天把整个军营都暗中观察了一遍，大部分士兵都不愿意提及之前的大战，可见那次带来的阴影。再有，现在他们处在高度压力下，更是容易偏听偏想，你这个做主帅的，带领他们打了几次胜仗，他们对你还是信任的。”鲁隶依也吃着馒头说出自己的感受。

“但是信任还不够。他们的相信还不足以让他们克服人性的自私，交出他们的性命放在我手上，信不信，倘若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们出逃。他们可能几千人几千人的结伴逃跑。”谢思恒分析道，在这些问题上，他看的很清楚。

“要想重整士气，必须要有一场大的胜利，而我们现在，就缺这样一场胜利。”谢思恒继续道。

“这是一个死局。”鲁隶依也意识到了，说道。他们想要赢，就必须把所有士兵的士气重新燃起来。

要想把士气重新燃起来，又必然要能赢得一场大战的胜利，帮助他们摆脱之前的阴影。

而要想取得大战的胜利，不能缺少的，就是士气。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的状态，再好的战术，也未必能挽回败局。

“你打算怎么做？”鲁隶依忍不住蹙眉问道。

“你可知，山水有灵，树木有灵，人亦有灵。如果，他们所守护的东西受到了伤害，他们自然会团结一心，一致对外，而现在，边疆战士们缺少的，是一个激发出他们斗志的东西。”谢思恒淡淡说道，神色有些沉重。

“吃完了，我出去视察了。”谢思恒三口把馒头塞进嘴里，出去了。

“你打算怎么做呢。”鲁隶依的睫毛轻轻的颤抖，自言自语的说道。人心中的血性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激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