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永远不该也不会有忧愁的人。
重复了八年的欢娱完全是一种不会腻味的快乐享受。
碧无忧透过窗户轻轻地挥了挥手,等待着钱从天降的人们开始缓缓散开。
他们有老人,有小孩,有青壮年,甚至有残疾人,乞丐,没人会和钱过不去,没有人不喜欢白来的钱。
他缓缓走进了酒楼的内房。
他点起了焰火,冲天的焰火在白昼里把天空映照地更加明亮。这种明亮只能照亮天空,却照不亮安静的街道里的潜行的阴影。
张道诚的邀请让碧无忧开始犯病,他的眼中带着一丝异常的血丝,他的皮肤散发着一股异常的血红。
他开始犯一种以前从来不犯的病,一种不痛快的病,所以他开始想杀人,于是他动了起来。
碧无忧提起酒桌边的两把剑挂在衣服左右两个环扣上。他轻轻的从二楼跃下,直接跳到正在吃食的‘青云’背上。
青云可是不可多的的好马,碧无忧花了百万两白银才将其买下。
通灵的马儿停止了进食,它开始奔跑,它青蓝的毛发随着风飘动着,它在人群里灵动地穿梭,就好像在无人地旷野,最后,它化作了风。
它肆意地奔跑着,如同跃动的精灵。
最后无忧公子也下了马随它一起奔跑,一起化成了风。
最终,马和人一起出了城西,他们跑进了深林,消失在守城士兵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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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啊,你命真大...”
阴沉的声音里像是带着点悲苦。
“昂———”马儿好似得意般地嘶鸣着。”
缓缓地,可怜地马儿身上渗出了细小的血珠,四肢开始不停地颤抖,打摆子,然后轰然倒下。
无忧公子一时半会也真的没有忧愁了,因为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想你在碧海楼上爽了八年!今日也合该算是你的报应!”
粗犷如野兽般的声音惊散了林中正在栖息的飞鸟。
戚戚簇簇,然后就是一系列衣服与枯木干枝摩擦的声音。
一高一矮的两道人影一起从密林深处钻了出来。
“活的无忧公子可比死的值钱多了,现在且不要动他,任他之前多大本事,现在也就是个等死的货色!”另一个声音说道。
倘有人在这里,就肯定能看出来说话的两个家伙是李氏两兄弟,也算的上是江湖的一流人物!
高大的人影如同一座铁塔伫立,他身后的巨斧凸显着怪物一般的力量。他的脸宽阔而平整,他的眉头有着浓浓的美髯,如同铁块一般的脸颊上带着独有的饱经风霜的青色。
低矮的那个用青色的袍子裹着自己的腰有,他的嘴唇像铁尖一样,他的耳朵大而反皱着,他的皮肤如同干枯的木柴一般粗糙而坚硬,尤其他双手的指尖上泛着异常的绯红。
高的是唤作‘小元霸’李沅柏,低的是‘贼鼠’李丙坤。
取下碧无忧双剑的李丙坤莫名松了一口气,开始掏出百宝囊里的绳子把碧无忧五花大绑,就连指头缝也各自多缠了一圈!
才开始缓下心来在倒下的人身上摸摸索索。
“出门不带钱的杂碎!”
李丙坤‘呸’的一声,把一口浓痰吐在碧无忧的脸上,用脚狠狠地在俘虏的脸上碾磨着,混合着沙子和浓痰的血留了一地。
好像风吹过一样,矮子的青袍好像动了一下。
‘嗖’一声,碧无忧的腿上扎出了一个窟窿眼。
“铁打的好汉也该出个声,看来这小子真的‘睡’了。”
矮子那尖锐的嘴上挂起了满足的笑意。
他实在想不到什么样的好汉才能忍住这样的折磨一动不动,除非是从地狱来到人间的恶鬼,或是天上降临的神佛。
铁塔般的身影默默地看着矮子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神如深潭一般幽深。
李丙坤又从百宝囊掏出绷带狠狠缠好碧无忧大腿上的伤口。
森林恢复了平静。
然后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一起朝着山西城走了回去。来的时候他们没带来什么,走的时候倒是带走了两把剑和一张会走的银票。
太阳开始缓缓西沉,余晖洒在凋零的树叶上,反射出一片血红色的光芒。
曾经像风一样跃动的‘青云’也终于停下了喘息。
血染红了它身下的树叶,而这带血的树叶也仿佛开始浸染整片树林,甚至要蔓延到更为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