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该不该杀?”莲衣的口吻突然变得冷酷。
第二感受着整个客栈狂热暴躁的氛围,抓起葱油饼啃了两口。
这些人忘恩记仇,把他饶好当做理所应当,却把仇恨看得比什么都重,终究是义理难容。
无知、冲动、自私自利。甚至此时给他们一杆大旗,他们也能揭竿而起,就地造反,去做那些他们自以为的替行道,劫富济贫。
妄拟心为己心。
这些人啊……
“不该。”他端起那个破旧的碗一饮而尽,随后落寞地走回房间。
他试着将自己从这里的一切抽离开,离去慷慨激昂的口号,剥开正邪的表皮,用理智去判断。
不该啊。他们不曾犯罪不曾违法,更与术法界无关,自己又怎能对他们进行审判?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他们进行审牛
可是情绪不允许。第二恨不得把桌椅板凳全都削成尖刀,扎进他们心里,看看涌流出来的究竟是黑是红,剥开人皮,看看里面装的还是不是人情血肉。
这钱少爷受罚死了,那也是理循环自断因果的事。怎的由你们这些受人恩惠,尚且不知恩义的人凭空辱骂?
他走到一半,猛地回头往楼下瞪了一眼。
空气陡然间干涸,所有的声音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劳工们高举碗筷嘶吼的模样也彻底定格,所有人忽地感到心脏一紧。
不痛不痒,就是觉得背后一凉,呼吸不太通畅。
慢慢地,他们放下碗筷。有人咽了口口水,悄悄道:“我刚刚觉着有些不对……怕不是……那钱公子刚刚枉死,冤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