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为城堡女主人筹备了数月盛大举办的庆生舞会。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火光明亮,乐队在弹奏,音乐在流淌,穿着华贵的的男女们在彩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中央翩翩起舞。
跳了快一整晚的三个漂亮的淑女此时已经累了。她们走出舞池凑到长桌边展开了谈话。在她们几乎对今晚出现的各位绅士都盘点了一轮后,其中一位淑女转头看向阳台外面站在着一个人影道:“那个人是谁啊,怎么没见他跳舞?”
另一个淑女回应道:“哦,你说那个人啊,听说刚从国外回来,好像是塞西尔夫人那边的亲戚。”她说到这里面色一红道:“你们知道吗?他长得可英俊了,就是太爱玩了,跟人说话也很轻浮,看着不怎么正经。”
“哈哈。”最后一位淑女道,“这话不假,前几天我看到了,他跟你说话的时候还真是挨得可近了,眼睛像在放电一样。哈哈……哎呦,痛,你怎么打人呢?”
“谁叫你乱讲!让你乱讲!”
在她们嬉笑玩闹的时候,被议论的男人从阳台外面进来,走近她们道:“你们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厉害,能不能说给我听,也让我高兴一下?”他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她们,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端的一派风流,让她们三人看了一阵面红耳赤。
“哎,他问你呢,我们刚刚在说什么?”
“什么,我,他……我不知道,你说!”
“胡说,都是你们两个在讲,我可没有多说话!”
跟之前高谈阔论相反,三位淑女现在变得笨嘴笨舌,互相推卸。在一旁看着的男人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三位漂亮的小姐到我的画室来,让我为你们画一幅画?”
“好啊!额,我是说如果有时间的话。”
“你看我做什么,我可没有答应!”
“如果你诚心邀请我们的话,我们会考虑一下的。”
……
当历史被埋葬,往事成为了传说。那些曾经近在身前的人早已作古,仅有的印象就只能靠残留的些许痕迹来回忆了。墨菲站在铺上了崭新红色地毯的走廊,看着墙上新添上颜色的壁画想到。
经历数百年的时光壁画早已褪去了颜色变得模糊不清,而现在它得以重新大放异彩。画面上穿着繁复裙装的三位淑女端坐在各自的椅子上,神态各异地朝他的方向看过来,好像在看作画的人,又好像在看画外的人。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来,墨菲侧过头闭眼轻嗅。他突然睁开眼睛沿着走廊往前飞奔。不会错的,这个熟悉的味道。
离他所在的楼栋几十米外,穿着黑色长裙的漂亮女人已经用左手死死地握住夏淼淼的手腕,另一只右手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她白皙的皮肤下的血脉,鲜血顺着手腕流淌出来,滴落到地上。一阵风吹过来,周围的人隐隐躁动。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子啊?
夏淼淼感受着自己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惊疑地看着她的动作。只用指甲就将她的手划伤了,这也太恐怖了吧!她试着用力将自己的手从这个疯女人的桎梏中挣脱开,但是无论如何都失败了,仿佛捉住她的不是一个纤细的女人,而是一个力大无比的怪物一样。
女人眼中透露出贪婪并发出红光,嘴巴在向夏淼淼手腕靠近的同时,嘴里的牙齿慢慢地伸长:“真是甜美。”
夏淼淼听到她说话,低头看过去。只见女人脸上显露出疯狂而狰狞的神色,张大的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缓缓地靠近她的手腕。夏淼淼吓得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推开她,但却一下子就被抓住了。等她狠下心伸脚使劲去踢这个疯女人时,却仿佛踢到了坚硬的石头一样,半点用都没有。
“救命!”夏淼淼实在没办法只好朝周围的人求救,“你们快点把她拉开!那边那位大哥,拜托,帮帮我,快点把她拉走!”
夏淼淼刚走进城堡时天色还算亮着,到现在已经暮色四合。在一瞬间,周围的灯一下子全都亮起来。周围人们的神色在灯光的映衬下扭曲成奇异古怪的面貌。一瞬间,夏淼淼突然觉得自己身处的地方不似在人间,倒像不小心走入了神隐的世界。
周围的人们对她的求救视若无睹,脸上或冷漠或面无表情,夏淼淼甚至从少数的几张脸孔中看到了嘲弄的表情。
你们还是人吗?
就在夏淼淼浑身颤抖看着那个疯女人准备咬上她的手时,女人突然露出惊慌的神色,松开了夏淼淼的手。
原本还在使劲的夏淼淼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好痛!”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呼喊一声,伸手摸着自己摔疼的屁股。下一秒,等她再睁开眼睛时,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周围原本还向着她聚拢过来的人脸上带上紧张的神色,也跟着四散开来。
“是不是每次见你,你都要受一点伤才开心?”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淼淼感受着自己的肩膀被人扶住。她侧头看过去,面露意外道:“你怎么在这里?”
墨菲面色苍白,眼神冷漠,跟周围的其他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他没有回答,手上用力将夏淼淼扶起来,然后伸手去握她被划伤的左手。
红色映入他深邃如墨的眼中,他手上下意识地用力,鲜红的血液又慢慢地从划痕处渗透出来,滴落在地面上。
“嘶!痛!你知不知道?”夏淼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被人握住手挣不脱的情况,她内心泪流满面,已经预感到明天一醒来手肯定是一片淤青。
墨菲眨眨眼,下一秒手十分粗鲁地甩开她的手,就像在扔什么垃圾一样。他脚步移动,从夏淼淼身边往外移开两步道:“你手上的伤最好让医生看看,跟我过来吧。”
夏淼淼怀疑地看着墨菲。在这么个偏远的地方突然遇到一个熟悉的人多少有些奇怪。
“你想留在这里也可以。”墨菲见她露出防备的神情,心里好笑:这个时候才知道担心,早干嘛去了?
夏淼淼朝周围环顾一周,发现其他人又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走路的走路,说话的说话,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但这时的夏淼淼心里只有后怕。比起跟墨菲走,她更不想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