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晨曦的光,项首长看向小徐,她真的就坐在儿子的床边,守了一夜。
医院走廊里,渐渐热闹起来,有护士推着医药车,轮子在走廊里回响的咣当声有病人家属买回早饭,招呼着病人起床吃饭的说话声还有病人熬了一夜,忍受着身体上病痛的呻吟声……
小徐不知第多少次,手心探向儿子的额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没有发烧。
收回手,小徐慢慢地起身,防止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声响。
然后,她走进卫生间,拿出新的脸盆和毛巾,打了半盆水,端到病床前,仔细地给儿子擦脸。
她眼里的认真,就像在对待一个婴儿,她是在弥补,对儿子的亏欠,弥补一个母亲,没有尽到抚养孩子的义务。
直到警卫员进到病房,小徐才收起脸盆,跟警卫员打招呼。
一夜没睡,加上一晚上没开过口,小徐的嗓子,哑得厉害。
警卫员给小徐和项首长带了早餐,还有项首长的换洗衣物。
接过警卫员手里的东西,项首长起身,去了昨晚,护士跟他说的休息室。
小徐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便接过早饭,一个人坐到沙发边的茶几上,吃了起来。
待项首长再回到病房,小徐已经吃完了。
收拾好餐具,小徐又坐回到了儿子的病床前。
走廊里,有医生们查房的声响。
果然,没多久,小徐儿子的主治医生来到病房。
查看后,对病人的情况很满意。
“应该快醒了,但不要给他吃东西,水也不能喝。要等到做完所有检查,才能进食。”医生叮嘱着。
小徐认真地听着,并一一记下。
医生跟项首长打了招呼,便离开了病房。
警卫员陪着项首长,在一边的茶几上,吃过早饭,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警卫员才回来,手上多了一份文件。
他来到项首长面前,将文件交到项首长手上。
项首长看了小徐一眼,发现她依然没有看他,就像病房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于是,项首长也没避开小徐,反正她也不会看他这边。
打开文件袋,在拿出那份检测报告之前,项首长的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之前,对于这个儿子是不是他的,也仅是想证明一下。可这一刻,他却有几分担心,万一不是呢?
这么一想,他发现,自己对这个结果,超过自己想象的期待。
拿着报告的手,有些颤抖。
闭了一下眼睛,随即,突然睁开。
项首长将检测报告,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就直接将视线,落到了结论上。
真的是他儿子!
这个结论,让项首长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嘴角,大大地往上扬起着。
他张了张嘴,却在最后一刻,又控制住了情绪,只是看了警卫员两眼。
眼里,是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时间过去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候,一直盯着儿子的小徐,突然瞪大眼睛。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激动,颤着声音问。
小徐儿子微眯着刚睁开的眼睛,先是扫视了一圈,视线所及的范围,然后,才落到小徐脸上。
“你是谁?我是在医院?是你救了我吗?”小徐儿子费力地问着。
“你是在医院,有哪里不舒服吗?别急,我这就去叫医生。”小徐说着,就要往病房外跑。
“他床头有呼叫器。”项首长突然出声。
经项首长这么一提醒,小徐立即想起,之前,护士就提醒过她,有事,只要按一下这个铃,医生就会过来。
听到项首长声音,小徐儿子的注意力,一下就转了过去。
“你你你……”小徐儿子,费力地打算抬起胳膊,却怎么也做不到。
可能是扯到了伤口,疼得他,脸色呈现了暗红色。
“别着急,别着急,有话慢慢说,你伤得很重,还不能动。”小徐劝着,就去拉儿子试图抬起的胳膊。
看着儿子的表情,项首长也有些尴尬。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儿子,竟是以这样的方式,他也挺难堪的。
正在这时,医生和护士,推门进来。
“病人醒了?情况怎么样?”说着,医生已经到了小徐儿子病床前。
拿过听诊器,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挺好,一会儿让护士带你去拍个片,检查完,就能吃早饭了。”医生说着,开始给小徐儿子开检查单。
随即,几个人合力,将他的病床轮放开,一起将小徐儿子推到检查室。
一个多小时后,小徐儿子终于回到了病房。
“阿姨,请问是您救我的?”小徐儿子再次追问。
从他醒来,小徐就一直忙碌着,还没顾上想一个自己在这里的理由。
可现在儿子已经问了,她要是不说清楚,难免儿子会怀疑。
一时,小徐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就只能顺着儿子的话,点头表示,是自己救了他。
“我昨天打车去办事,半路上,看到被打晕的你,躺在路边。担心出事,就叫了120,把你送到医院。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的家人,就一直在这里等你醒过来。”小徐说着,并留意着儿子的神色,唯恐他发现自己在说谎。
幸好,儿子一点儿都没怀疑,不但信以为真,还不断地对小徐表示感谢。
然后,他借了小徐的手机,给爱人打了电话。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项首长,插不上话,也没人搭理他。
“你爱人也要上班吧?要不,还是我在这里继续照顾你吧?”小徐试探地问。
要是不能亲眼看着儿子痊愈,她一定会惦记着。
但以她刚刚编给儿子的理由,又没有立场,一直在这里陪床。
“不用了阿姨,这已经很感激你的出手相救了,怎么还好意思再让您挨累?”小徐儿子客气地说。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小徐儿子突然抬起头,冷冷地对项首长说。
他还不知道,自己被揍成这样,是项首长指使人干的。他对项首长的不满,仅基于两个人撞车这件事上。
项首长冷着一张脸,还真是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