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抢救室的门被拉开,小徐儿子被护士和医生,推了出来。
看着儿子整个头,被绷带包着,脸已肿得变了形。手臂也腿,分别打着绷带和石膏。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站在抢救室门口问。
“我是,我是他妈。”小徐立即说。
“病人有轻微脑震荡,同时,右臂和大腿,都有骨折,但胳膊比腿的情况要好一些,好在没伤到内脏。病人这是惹到什么人了,下手这么重。”医生忍不住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
听了这话,小徐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医生,请问我儿子脱离危险了吗?”小徐问。
“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但不排除半夜发烧的可能性。一定看护好,万一发烧,一定及时喊医生,避免对伤口造成影响。”医生提醒着。
小徐立即认真地点着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项首长不远不近地跟着,在听说儿子被打得,差点没命之后,他就不敢再开口了。
虽然跟小徐分开了这么多年,但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以小徐的个性,他要是敢现在开口,小徐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现在小徐的全部心思,都在儿子身上,连他都忽视了,才没有跟他闹。
那么,他就保持安静,别让小徐想起他来,才是最好。
小徐随着儿子一起,回到病房。
护士将照料病人该注意的事项,交代了一遍,就走了。
小徐在儿子病床边坐下,就开始扑簌扑簌地掉眼泪。
看着儿子全身几乎都被绷带包严了,她的心都跟着疼了。
要是她得到消息再晚一会儿,她都不敢想后果,会是什么样。
这么一想,小徐一下就想起了那个作俑始者。
他这是有多恨儿子,才把儿子打成这样。
难道,他是担心,他们母子会纠缠他,才对儿子下手的?
小徐看着儿子,一边哭,一边在心里猜测。
警卫员将所有事情处理好,又帮小徐买了一些生活用品,送进了病房。
看到陌生的面孔,小徐猜,这该是项首长的人。
虽然她对项首长不待见,但对别人,却冷不下来脸。尤其,人家是来给她送东西的,她也没理由,给人家摆脸色看。
小徐跟警卫员客气了一会儿,手下所有的物品,就让警卫员去忙了。
临出门前,警卫员告诉项首长,检测的样本,已经送去了,明天一早,结果就能出来。
吕婉和孙妈,本想到医院,探望一下小徐儿子的。不管怎么说,自从两个孩子出院,小徐对他们的照顾,很尽心。
但却被轩正琛拦住了,轩正琛说,要是想去,也等项首长走了再去。
于是,直到晚饭后,孙妈才给小徐打了电话,说要来给小徐送饭,却被小徐拒绝了。
因为,项首长的警卫员,已经把这边的一切,都替小徐安排好了。
包括一日三餐,都是附近一家酒店给送过来。
小徐本想拒绝,她不想再跟项首长又任何交集,更不想吃他花钱买的饭。
但是,现在儿子身边离不开人,她不会为了跟项首长怄气,影响到看护儿子。
再说,儿子被打成这样,本就是项首长该承担所有费用的,其中就包括陪护费。
所以,警卫员给他们订的餐,就当项首长的赔偿了。
这么一想,小徐不管是吃饭,还是儿子在这里住院,所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小徐都觉得,就应该由项首长掏。
这些钱,对于项首长来说,不算什么。
而且,还是给自己儿子用,项首长不会计较。
但是,这要基于,明天的检测结果出来,这个花他钱治病的人,真的是他儿子,才行。
小徐一直坐在儿子病床前陪着,病床对面,有一排沙发。
项首长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夜深了,小徐困得直打盹,却不敢睡。
医生早提醒过了,病人很容易发烧。
小徐担心发烧,会加重儿子的病情,就算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还是挺着。
以备儿子真的发烧了,她能第一时间发现。
小徐看着儿子,项首长就一直看着小徐。
经过仔细地打量,项首长发现,小徐一点儿都没变。
虽然眼角,有了皱纹的痕迹,但岁月还是很厚待小徐的,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病房里安静极了,除了病床或者桌椅,偶尔发出的咯吱声,就剩下人的呼吸声。
中途,护士进来过一次,简单查看了一下,小徐儿子的情况,又帮着调动了点滴管里,药液的流速。
“首长,主任给您准备了休息室,要不,您去哪里休息吧?”护士走近项首长,轻声地询问着。
“不用了,你去忙吧。”项首长说。
随着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小徐看过来,正好跟项首长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小徐立即躲闪开,又把视线转移到儿子脸上。
但刚刚,被项首长那种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的心,不平静起来。
在项首长拿出钱,跟她说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开始,小徐已经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更不会让他知道,他们儿子的存在。
可有些事,上天就像故意跟你作对,就算你再不想,它也会安排出这么可笑的理由,让你不得不低头。
在接到金枭电话的那一刻,小徐的心事紧绷着的,让儿子平安,占据了她所有的判断力。
她已顾不上尊严和置气,只想让儿子没事就好。
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地,亲口告诉他,那个被他追杀的人,是他的儿子。
以项首长做事的决绝,如果不是这个理由,小徐相信,他是能干出,杀人的事来的。
就像当年,他不肯要这个儿子,让她去做流产,就已经杀过儿子一次了。
陈年往事就如一把刃的钝刀,割据得小徐,整个人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就像那些年的每一个午夜梦回,她紧紧抱住自己,浑身的冷汗,混着被哭湿的枕头,睁眼熬到天亮,不敢再睡。
总算熬过来了,可就在她以为,余生会这样平静地过完时,项首长竟又一次,以这种不给她一点儿思考机会的方式,闯进了她的生活。
难道,他就是她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