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斩双眉紧锁着接过了它们:“这是什么?”
云老板淡然答道:“一酒,一毒。”
王斩剑眉微挑:“什么意思?”
“你说你等了十三年,而这两样东西我也正好为你准备了十三年。白色的里面是酒,名为幻醉千年,喝了之后你便可以变幻自己的界族血脉。也就是说在那之后,你便可以开始修神了。”
“至于黑色瓶中装的,是一种连我自己都不知其名的毒药,毒性如何不得而知,所以你喝掉之后的生死也不得而知。不过听说喝掉之后会让你想起一些曾经所遗忘的记忆,其间或许有比你修神更为重要的事。”
“黑与白……你自己决定吧。”
“啥?!你……”
“咣当!”
王斩之后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见云老头毫无道理可讲地直接把酒馆的门给关上了,隐约还能听到里面插门落锁的声音。
“牲口啊!好歹讲详细一些会死吗?!”王斩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酒馆的门,而后却是面露几丝无奈地呆立在了原地。
以自己这些年对云老头的了解,现在就算再怎么砸门喊他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答复了。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带着两瓶古怪的液体离开,究竟又算是怎么回事?
“酒?毒?”王斩看着双手各持的瓶子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人也不自觉地开始踱步前行着。
如果云老头这次没有忽悠人,那这确实算得上是自己人生当中的一大转折点。一旦自己能够开始修神,所代表的便不只是力量上的成长,更重要的是自己便能有机会与能力去寻找父母的下落,这对王斩而言意义极为深远。
想到此时,他几乎下意识便举起了黑色的瓶子。
然而瓶口几乎已经送至唇边时,王斩的动作却是突然一僵,之后无论如何都没能把里面的幻醉千年倒入口中。
“喝了这个……就不是冥鬼一族了吧?”王斩自言自语地看着手中的黑瓶,神色有些复杂。
王斩记得自己曾信誓旦旦地跟云老头说,哪怕天底下所有的冥鬼族众都无法成神,自己也可以走到那一步。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自己却要以舍弃冥鬼族的身份为代价换来一次修神的机会,这未免太过讽刺了些。
“哪怕只是为了自己曾经吹下的牛,这玩意儿也不能乱喝啊……”王斩面色有些挣扎地缓缓将黑瓶放下,却又几度再次举起,表情一时间纠结到了极点。
而就在此时,王斩骤然感觉自己脑后隐有恶风袭来,像是有人在背后偷袭。长期以来打架斗殴的经验让他在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整个人瞬间滑步、侧身、扬手、砸瓶,动作连贯到令人发指地直接便把偷袭之人给开了瓢。
“啊!咔嚓!哗啦……”
伴随着那人的惨叫声之余,似乎还有某样东西因此而碎裂的声音响起。
“小样儿,就这点本事居然还有脸来偷袭小爷?我……”王斩方才得瑟了半句突然感觉手感有些不对,面色骤变之余霍然低下了头,借着皎洁的月色能清晰地看到:原本抓在手里的黑瓶已经只剩个瓶颈了……
“卧槽你大爷!老子的幻醉千年居然就这么毁了?!”
王斩刚想面露怒意地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混蛋偷袭自己时,突然感觉胸口处一阵剧痛传来,等再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后心竟是已然重重撞击在了一堵墙上。
王斩遭此重击脸色瞬间由红转白,胸口处更是隐隐有所塌陷,一口逆血控制不住地猛咳了出来。
王斩强忍胸前剧痛抬起了头,发现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站着两个年岁比自己稍大一些的男子,其中一人头破血流面目狰狞,而在他旁边的另一人则满面不耐之色:“就这种货色,居然也要劳烦我出手?”
王斩看到这人的模样时双瞳微缩,不是因为他的身形长相,而是那对赫然张开于其背后的白色羽翼。
圣神族的修神者。
除了冥鬼界族外,余下五大界族当中的修神者初入此道之后都是有各自特征显现的。例如升龙族的霸威逆鳞、妖灵族的幻妖丹珠、天人族的五色鸿蒙气、凶兽族的兽王纹,还有便是圣神族的圣魂羽翼了。
这些或许不是评判一名修神者强弱的标准,但最起码它能以极为直观的方式让修神者与常人区分开来。
“又特么是个鸟人吗……”自五岁那年无端被一名圣神族的家伙袭击之后,王斩便始终对这个界族没有半点好感。尤其是在六界赛神会上见过太多趾高气扬的圣神族众之后,这种情绪更是早就被深深的厌恶所替代了。
那名头破血流的男子面露不忿地对方才说话之人道:“二哥!这家伙阴得很,否则我先前也不会吃那么大的亏了,就连刚才也……”
“行了别啰嗦了,我帮你弄残他出了这口恶气也就是了。”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亲手废了他!否则我穆晨之后还怎么在这一代混?!”
王斩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自称穆晨的家伙慢慢靠近了自己,脸上还带着格外阴森的笑容:“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咱们日间可是刚刚见过面的。”
王斩撩脸皮瞅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但心中却已明了了:自己在云老头的酒馆里跟人斗殴时,这家伙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喊得最凶的一个。
自然也是被自己玩儿命打得最狠的一个。
本就伤痕累累的穆晨在偷袭未遂之后脑袋也开了花,看上去自然分外凄惨。但配合上他此时满脸的阴笑来看时,倒也确实有几分威慑阴森之意。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时,身前忽然闪出了一道黑影,紧接着下巴上挨了重重一击,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地昏死过去了。
穆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地找来二哥当打手帮自己报仇,还没来得及看到那家伙被弄残,自己便已经率先不省人事了。
“咳……咳咳……”王斩拼尽全力放翻穆晨之后剧烈猛咳着,本就面无血色的脸更是瞬间苍白到了极点,整个人难以支撑地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一点点往下滑着,想来伤势已经变得更为沉重了。
“哦?看来还有些狠劲。”眼见着自己的兄弟被王斩击倒时,那名身负羽翼的男子并未太过激动,反倒面露几分讥诮之色道:“可对你而言,这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