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作一簇绝色烟花(2 / 2)寻找腹黑殿下首页

“太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冉竹悲痛大呼,顾不得平日温婉稳重的仪态,猛地跪在钟离面前,满脸震惊:“娘娘,陛下他、他…”

“治儿?”钟离一听与皇甫治有关,不禁谨慎起来,锁着眉头问:“治儿他怎么了?他昨夜不是留在未央宫么?”

冉竹听得更低下头,“是,可今早未央宫宫婢入殿时却发现,陛、陛下与染妃双双而亡。奴、奴婢也是方才才…”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绝不可能!”钟离惶惶站起,奋力拍扶手,“哀家这就去未央宫,哀家不信!”

钟离怎会信,西钥香染是个聪明人,她平日里再是算计,也不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她若有心害死她的治儿,早就可以动手,何必等到现在。更何况,她的治儿一死,她焉能活?

“故你才会狠了心也了结自己性命,是么?”钟离双目凄然,“治儿!”她大叫,冲上前抱住已发凉的皇甫治,“不可能,给哀家传御医,快!”眼下的钟离,像极了当初失去小公主的苏芷菡。她颤抖身子,拼命克制不让泪流。

即使皇甫治面色已惨白,即使皇甫治已的的确确没了脉息。

“不可能,本宫的治儿怎么能丢下本宫一人,这让本宫该如何,该如何啊!”往昔雍容的姿态不再,钟离此刻只是个失了孩子的母亲,她瘫坐在地,她紧紧搂住皇甫治。她好似失了理智,她不断地喊着他的乳名,她痛哭流涕。

“不,不我的治儿,我的治儿啊。”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狠狠瞪向西钥香染,钟离简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你就是死,也要拉着治儿一起,是吗?是吗!”

若不是御医诊断,西钥香染与皇甫治同为毒物所害,皆丧了命。钟离直想令人将西钥香染暴尸宫门之外。她咽不下这口气,她恨她,恨之入骨。

“来人,将染妃的尸体剜碎,给哀家丢入湖中喂鱼!”

“娘娘?”不止一旁的御医禁卫,就连伺候钟离多年的冉竹都惊得睁眼,“太后娘娘,这…”这般的毒辣,怎叫人不害怕。西钥香染分明已死,钟离就是为泄心头所恨,也不该如此阴狠。

“怎么?你们连哀家的旨意都敢违抗不遵?”钟离红着眼,怒转头,不顾青丝散乱,“听见没有?!”

“堂堂九方太后,做出如此阴狠毒辣之事,当真妥当?老奴想,恐怕就是先帝在世,都要为之震惊。”谢白兰不知何时步入殿内,在众人惊愕恐惧之余,忽地张口:“都已丧命之人,太后娘娘也不肯放过?”

“你是?染妃的贴身侍婢?”钟离怀抱皇甫治,一双眼冷冷看向走至人前的谢白兰,“怎么?你想为你断气的主子求情?小心自身难保。”

谢白兰听得一声笑,“不知太后娘娘所说断气的主子,指的是染妃娘娘,还是当年被您陷害至死的宸妃娘娘?”

“你…”钟离一听,忽地变了脸色,“你是…”

“原来太后娘娘早已不记得老奴,也是,老奴一个小小的宫婢,又怎能惹得太后娘娘注意。倒是老奴,自宸妃娘娘死后,一直心心念念都记着太后娘娘您。记着您是如何偷走宸妃娘娘丝绢,记着您是如何逼得娘娘火海丧命。”

“而老奴等的就是这一天,宸妃生前待老奴不薄,娘娘死后,老奴一直苟且藏在御膳房内。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亲手为宸妃娘娘报仇。故老奴刻意几次三番地接近染妃娘娘,说服她纳老奴为贴身侍婢。就等天下大乱、宫中不安之时,取走陛下性命!如何?太后娘娘,老奴这一招棋走得如何?陛下一死,九方社稷无人,陌王爷就可取而代之。而染妃一死,她腹中未出世的皇室血脉也不能存活,皇甫治便后继无人了。”

“竟然是你!”钟离放下皇甫治尸身,缓缓走至谢白兰跟前,重就赏了一记耳光:“竟然会是你,哀家绝不会让你好过。来人,将她拖出未央宫,乱杖处死!”

“哈哈,就算老奴死了,恐怕也改易不了什么。陆又离,这便是轮回报应!哈哈。”谢白兰笑得猖狂,就算被禁卫押出殿外,笑声都不停歇。仿佛一利刃,刺入钟离胸口,刺得她发疼。

“将治儿的尸体抬回华清宫内。”钟离深深一吸,面色肃穆。“太后娘娘,可是陛下他已经…”

“哀家说,将治儿抬回华清宫,你们都聋了么?”钟离一字一句咬得生狠,众人听得可怖。纷纷不敢抬头,只好照钟离所说,搬起皇甫治尸身。

“再来人,给本宫烧了这未央宫。给本宫烧,烧成灰烬!”钟离缓缓踏出内殿,看都不看西钥香染一眼,“至于她,就让她和宸妃一起,葬于火海之中。”

可转身,仿佛夏侯青芜就在眼前。当年一切栩栩若生,她风华正茂,她一颦一笑,惹得皇甫极双眸总只望向她一个。

仿佛素琉璃临死的话语犹在耳边,“如何?太后娘娘是打算像对付陆又柔那般对付我,还是想像算计夏侯青芜一样陷害我?”

“罢了。”钟离惨笑,“便让她的尸身烂在这里。从今往后,所有人不得再接近未央宫。”叹一声气,柔柔又道:“哀家要回华清宫陪着治儿,你们谁也不得打扰。”

她的治儿,她所有的心血。

灿灿日色下,钟离身影暗淡,步步走得晃动。“治儿,哀家的治儿。”

没了皇甫治,她还要什么?她还有什么?

苦心经营的所有,转瞬都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