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您没事吧?”钟玄上前扶住老店主关心的问道。
“没事,人一老,这手脚就不好了,稍微有点动静就握不住。”老店主摇了摇头说道,接着蹲下身子用抹布把地上的酒水仔细的擦干净,脸上全是可惜的表情。
钟玄急行几步往门外一看,只见离店门不远处停着一辆看上去甚是破旧的木轮板车,此时在车前躺着一个粗眉大眼,肤色黝黑,看上去有些木讷,年纪约有十七八岁的壮实少年,少年身穿粗布衣衫,大冬天的赤着双脚没有穿布袜只套着一双草鞋。
估计是因为路面结冰太过湿滑,而这黑脸少年的草鞋也不防滑,一脚踩空后滑倒了。这时候黑脸少年扶着车子慢慢站了起来,这一跤着实摔的不轻,黑脸少年转过身子已经是鼻青脸肿了。
板车车架两边护栏中间坐着一个柳眉星目,肤色白皙,面容秀丽年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女孩虽然长得很是漂亮,但是确是非常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般,此刻坐在车上正一脸担心的看着黑脸少年。
“哥哥,你没事吧?腿怎么瘸了?摔没摔坏?”女孩一脸担心的问了好几句,说完还想扶着护栏自己站起来,只是女孩四肢无力,一番挣扎也是动弹不了半分。
见妹妹这样黑脸少年瘸着脚走过来展颜一笑道:“没事,没事,只是一脚踩空了。”
“还说没事?你看摔的腿都瘸了,脸也摔肿了。”女孩在板车上心疼的想去给黑脸少年揉脸,那黑脸少年轻轻一阻又把女孩的手臂拦了下来,接着给女孩裹紧了身上的棉被后,转过身子一脸坚毅的把车子上的套绳挂在背上,弯着腰吃力的继续拉起车来。
“哎!”
此时老店主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这两个孩子算起来也是这条街上的,说起来真是那苦命的,父亲病逝,母亲改嫁,只剩兄妹俩相依为命,这女娃身体不好,体弱多病,那男娃把原本的房子卖了给妹妹治病,弄得两个人现在连个住处都没有,现在住的地方还是租的,真是可怜啊。”
钟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六十斤酒已经舀满,油炸蚕豆也已经称好,两样正好二两银子,钟玄付了钱一一接过轻松的背在了身上,出了门就要回转青牛观,此时大街上依旧是冷风吹面,几息时间就感觉凉透全身,钟玄忙调动真气御寒。
“咔嚓!”
钟玄听见一声木头折断的声音,忙回头一看,只见那兄妹俩刚行了没有十几步的木板车却是又陷进了一个暗坑里,车轮更是断了一块,卡在坑里动不了,任那拉车的黑脸少年怎么使力都是拉不出来。
钟玄见此连忙急行几步,来到车前,也不用调动真气,只是右手微微一使力,那木板车就被轻松的推了出来。
车上的女孩先是疑惑不解,再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俊秀的小道童帮忙把车子推了出来,女孩一脸感激的冲钟玄笑了笑,笑起来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很是惹人喜爱。
钟玄也礼貌的对着女孩笑了笑,那女孩看着钟玄顿时好像想起了什么,转着眼睛努力的在回忆。
那拉车的黑脸少年在前面突然感觉轻快了很多,接着没有用力板车就自己动了,也是感到非常奇怪。一回头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正在给自己推车,待车子出了暗坑停稳后,忙卸下身上的套绳,扶着伤腿迈开大步上前对着钟玄躬身一礼道:“谢谢小道长帮忙。”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应该的。”钟玄微笑着摆了摆手。
黑脸少年抱了抱拳很认真的问道:“现在街上无人,要是没有你帮忙,我可真是没有办法把这车子拉出来,敢问小道长高姓大名?”
“小施援手,值不得报出姓名的。”钟玄又笑着摆了摆手,笑容和煦的如同冬日微暖的阳光一般。
“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做个朋友吗?”黑脸少年憨厚的说道。
钟玄见对方很是认真也不好坚持朗声说道:“小弟叫钟玄,钟灵毓秀的钟,玄之又玄的玄,表字布衣。”
黑脸少年闻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叫方思学,方正的方,思念的念,入学的学,我,我没有表字!”
“我叫方媚儿!”,那车上的小女孩撩起额前几缕青丝,娇笑着自己报出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