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辜已经昏睡的第是十日,陆见栖也病倒了,浑身烧的像是火炭一般,可他仍守在凤澜殿之中,好在凤澜殿一向是林辜驻守,司徒月打点,并无什么信不过的人。
也是林辜受够了连云,青云之流的背叛。可她不知道,这个宫中再默默无声,平凡不过的奴婢,都是旁人的眼线探子。
昔年的钟笙是太后的眼线,司徒月是陆见辛的眼线,也不知是这些侍婢可信,还是藏得够深。陆见栖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换了谁在这里守着他都不放心。
“殿下明明知道侍子醒来见到你未必会高兴,何必还在这里?”司徒月将冰帕子递给陆见栖,让他自己敷上,“好在你只是高热,没有伤寒,否则我也不敢让你在这儿守着侍子。”
陆见栖有些疲倦,懒得跟司徒月白费口舌,淡淡地笑了笑。
“铃铛,什么时辰了?”
司徒月一愣,有些惊喜地扑倒林辜的榻边:“侍子醒了!”陆见栖几乎是瞬间紧张地站起身,有些不安下意识要躲藏一般。司徒月凑近了林辜,惊喜地说道:“侍子醒了?如今是晌午,马上要用午膳了。”
林辜淡淡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不点灯啊?”日光招进来,虽有纱窗隔着却柔和明亮,司徒月有些慌了,伸手,在林辜面前慢慢地晃了晃。
陆见栖的呼吸几乎都要停了。
林辜什么都看不见了。
许久,司徒月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侍子中了毒,一时眼盲倒也有可能。”她有些悲哀地抬起眼来,看了一眼陆见栖,又看了一眼林辜,“只是究竟治不治得好,我也没有把握。”
亦违站在窗口,望着窗外四角的天空,想起那一日与温丞对峙,林辜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仰起头,看见侍子若刻的下巴如玉一般。
她一直都像是某个母亲的角色。可当她说出那句“我永远不会伤了亦违”的时候,他骤然明白过来。
她对他好,保护他,是因为他的母亲,也仅仅是因为他的母亲。
“殿下,您该练字了。侍子之前说了,您每日要练完这一砚台的墨才能休息。”内监殊克小心翼翼地说道。
之前殿下最宠爱的内监是长杰,可他也是后来诱拐皇子出宫的刺客,不知所踪。也正因如此,宫中的内监更加害怕亦违。亦违看上去懵懂无知,宠爱长杰,可早就识破了他的伎俩,带着虎符出宫,前脚刚走后脚就派人通知魏统领。
“侍子说,又是侍子说。”亦违叹了口气,趴在窗边继续道,“你说,侍子疼爱我,究竟是因为她真的爱护我,在意我,还是只是因为我那个未曾谋面的生母?”
殊克埋低了头:“奴才不知。只是林侍子与婉妃娘娘,的确是情深义重的。”
“这世间没有人真心待我好。”亦违又道,“她让我写完这一砚台的墨是吗,那我命你喝掉这一砚台的墨就是了。”
殊克以为自己闯了大祸,急忙跪下请罪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