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欢送宴不欢而散。刚刚出门,李吟柯正沿着枫叶湖准备走回去和徐长生聊聊,只听后面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
“千星,你等等!”瞿秋莲在后面迈着小脚喊道。
李吟柯翻了个白眼,不管不顾,继续埋头大步往前走,那瞿秋莲是个小脚,走不快,偏偏在后面一声接着一声,跟连绵不断的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一样持续刺激着李吟柯的神经“千星”
搞得路边的丫鬟侧目,李吟柯实在是烦透了这个女孩子,一点眼色都没有。猛地回过头,恶声恶气:“你到底想干啥?”
瞿秋莲被他的恶劣的态度引得委屈不已,小步上前,哀戚道:“我只是看你缺少一个荷包,想送你一个。”
李吟柯抖抖腰侧的荷包:“这不就是吗?送什么送!”那荷包特别丑,是赵以然做的,她知道很丑,但是警告过他:摘下来你就死定了!所以他只好忍着别人偶尔好奇的目光,天天戴着。
“可是,可是”瞿秋莲急道,“它太丑了啊!”
“是赵姑娘给我的。”李吟柯不耐烦道,“你的再好看我也不要。”
瞿秋莲登时红了眼眶,之前被赵以然恐吓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泣道:“她上次还欺负我,掐我脖子,你不要跟她玩了。你会被她欺负的。而且她还是大脚,怎么配得上你”
姑娘你真相了!我就是天天被欺负啊!李吟柯不客气打断她的话,回道:“我乐意被她欺负,也不乐意和想要我妈财产的小脚女孩儿在一起。”
这话可就诛心了。
对待骚扰者,要冷酷无情才能爽啊!看着瞿秋莲嘴唇颤抖,泪珠盈盈,脸色惨白,似乎心神俱颤的样子,李吟柯身心舒畅。
后面的路,终于清净了,走在湖边鹅卵石小道上,旁边是绿意幽幽的假山石,望着枫叶湖微微发皱的碧绿的湖面,感受着杨柳拂面的温柔轻风,李吟柯诗兴大发:
杨柳有意随风起,枫叶无言望雨来。
若要世事皆遂意,人间则无我悲哀。
前生来世缘已定,草木无心花常开。
今朝有酒今朝醉,少女心事不用猜。
后面传来一声嗤笑,李千泽从爬满了青藤的假山后面转出来:“县试案首的水平就是这样的?”
李吟柯刚才就看到他了,也不吃惊,不以为意道:“一首打油诗而已,考试的水平要是平常就发挥掉了,考试怎么拿第一?”
李千泽被噎了一下,讽刺道:“希望你考完了还能说自己拿第一。”
李建贤晚上在宜兰园吃饭,今天中午的事情他虽然训斥了玉娘子,但心里也知道估计又是杨氏胡闹了,只是今天他才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贸然说母亲的不是。
玉娘子把瞿秋莲的事情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老太太让她住千帆那里?太胡闹了!”李建贤一脸不赞同,“她身份实在太低了些,老太太想什么呢?”
玉娘子心道:你老娘看中了我的钱,想要侄孙女来搂钱啊!
不过面上还是得体的微笑:“老太太觉得对不起前头的太太吧。老太太的心也是好的,只是千星实在不喜欢她,只和赵小姐亲,前儿赵太太都质问我难道我家瞧不上她女儿了,我能怎么办?唉,我也是左右为难,还是请老爷定夺。”
李建贤道:“你说的赵小姐是赵同知的女儿?”玉娘子称是,李建贤沉吟片刻,道:“听说这小姐比较顽劣,经常出门?”
玉娘子并不正面回答:“赵同知和太太非常疼爱她,并没有太拘束她。这孩子我也见过了,和千星很配,他太文静,需要一个活泼点的女孩子,这样才是平衡之道。”
李建贤点头:“这事儿我去跟太太说,你不用管了。”
玉娘子柔声称是,又道:“天色完了,老爷回去吧。”李建贤微微点头,就去丁氏院子了,他现在基本就守着丁氏一个女人了。不过玉娘子子女双全,钱财也有,也就不在乎这些男人微薄的宠爱。她不靠宠爱过活。
第二日凌晨,林竹就叫起了李吟柯,今天府试了。
考场在钟鼓楼对面的府衙专设考棚里,今年参加考试的大约两千人。襄阳有九县一州,每个县都有人举着牌子在集合考生。
不过这一次李吟柯不担心没有位置,他都没有提前去看考场,因为他是县案首,考试的时候是提坐堂号的,既是一种监视也是一种荣誉,不用跟别人抢座位不是?
至于徐长生,他早早就来排队了,没有和李吟柯一起。
李吟柯坐在马车里,舒舒服服躺着吃早点,这清汤馄饨真好吃啊!皮儿薄馅儿嫩,羊骨高汤鲜而不腻,实乃考前放松心情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