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爱你是一厢情愿，”她很郁闷地嘟囔道：“也没想顶替吕娟的位置，也替代不了。可我是真的喜欢你，想有一个有你血统的孩子。你不用有负担的。”

“可是我，怎么忍心你一个人带孩子呢？你没有尝过带孩子的艰辛，你……”

“好啦，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她凄凄地看着他：“就是反对单亲家庭呗。”

他摇头：“是良心上过不去，除了思念的苦，还要背负道德的谴责。你不希望我在愧疚中过余生吧？”

她沉默了，若有所思地拿酒瓶倒酒。

“到美国去吧，回到你父母身边去，总会有一个爱你的人出现的……”他看着她倒酒，没有拦阻她。

“你是坚决地转身了？”她放下酒瓶，拿起酒杯，目光盯住了他。显然，她已经对与他的关系思考好久了，思想上有所准备。

他委婉地道：“我也不忍。可是我想，这样也许对你才是最好的，才是公平的。”说着，拿起酒瓶，也给自己倒满酒。

“这么说，你摆的是最后的晚餐啊！”她下了决心，勉强地露出笑意，举起杯子与他碰杯：“那来吧，为我们最后的情义干杯！”

她的话似乎有绝交的意味，他颇感意外，却又是他的目的所在。于是，他坦然地举杯与她碰杯，然后喝了一口。

她也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也许你是对的。但是，美国我是不会去的，了不起我把我父母接回香港。”她解嘲地乜着他：“你啊，年纪不大，怎么就成了宅心仁厚的老夫子？也怪我单相思，把你逼进不仁的境地。算了，不说不开心的了。不过说好了啊，今晚我是你嫂子，你必须让我尽兴，不许做老夫子！”

看着她眼里含着的泪花，他体会到她内心的凄苦与惆怅，他点点头答应了。他一直就是叫她嫂子的，不过是她怕被叫老了，不让他这么叫才叫她姐。现在，她愿意回归以往的称呼，他很乐意。

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管了，他不想扫她的兴，引来她更多的伤心泪水，他怕面对她的泪。

她走到身边，捧起他的头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挪过椅子坐在他边上。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放下酒杯，静待她的下文。

她满意他的举动，拿起了他的酒杯：“现在，你不许动手，所有吃的东西，都必须是我喂你。懂了噢？现在，我先喂你一口酒。”

他明白了，今晚她是主人。现在应该是和她最后一次相聚，只有不出大格，满足她的要求就是了。于是，他乖乖地张了嘴，从她端到他嘴前杯子里嘬了一口酒。

似乎有暧昧意味，他心中对吕娟有了愧疚感。酒辣辣的，有股苦涩的味，或许这就是他现在心情的写照吧。但愿吕娟能体谅他的无奈……

接着她开始为他剥虾、将鱼肉的刺一一去掉，然后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用小勺抄起，然后一勺又一勺地喂进他嘴里……

他懵了，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竟然被她作为婴儿来喂……

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行为是母与子才有的，母亲的爱是无私的。她是告诉他，长嫂如母，她会像母亲惦记儿子一般永远想着他吗？

他感动她的爱意，感觉很温馨。

渐渐的酒瓶已经下了一半，菜也吃了不少，他渴望结束。

“尽我吃了，你不吃一点吗？”扭头避开她的喂食，他瞅着她，问道。

“我也吃了不少了。我是一边吃一边喂你的。再说，你只要吃好了，我比什么都开心。”储珍珍笑道。

“我知道，我吃的都是你的情意，我会记住的……”他感激，话未说完，她已经泪水涟涟……

见不得她痛苦，他内心挣扎着起身将她的头楼在怀里。这不应该算是背叛吕娟，他只是在安慰一个沉浸在悲伤中的妹妹而已。换着是大利在痛哭，他的娟姐也一定会上去安慰的。她不是为了大利的前途，竟然愿意用吞硝自杀来吓唬他吗……

她在他怀里无声地抽泣，似乎浑身都在颤抖……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她。

过了很久，她平静下来了，眼睛红红的。冲他咧嘴笑了一下：“好了，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