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世宏开心地笑着,坐在她桌子对面的圆椅上,给自己倒酒:“来吧,吃菜。”
“好。”她夹起一个虾仁放进嘴里,想起了什么,笑道:“好像这是你平生第一次单独请我喝酒不,喝水哎?”
“好像是噢。”他喝了一口酒,没有细想。
“好像是?在香港都是我请你喝的。以前在上海我是跟着海富蹭的。你请过我喝酒?”
“也是。所以我今天请你喽。”他想想也对,立刻把话转到眼前。
“可是,这请的又算什么呢?无酒不成席,白费!”她道出了目的:“我不领情。”
他尴尬地挠挠头:“看你也不是墨守成规的人,怎么今天这么刻板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过敏是很难受的……真的要喝啊?”
她充楞:“你请客,不是我喝不喝,是你请不请的问题。你说了算。”
他很纠结地看着她,权衡起利弊关系,满脸的尴尬与窘迫。
她憋不住呵呵呵地笑起来:“犯得着这么纠结吗?我又不是你老婆,不用疼我的。”
彭世宏讪讪地道:“妹妹也是要好好关心的啊。”
她不笑了,感动于他的真诚,对他透了底:“我刚才吃了药了,少喝点没事。”
他无奈,只得任随她。
她倒了半杯酒,啜了一口。
他呆呆地看着她,她对他的爱缘于旧爱的失落,他应该是个替补者。虽然她是个现实主义者,没有破坏他和吕娟家庭的打算,只希望能享受一段浪漫非凡的爱情生活,将来有一个爱情的结晶陪伴。
这让心痛,更让他惶恐。他不否认,她的气质让他着迷。但是他内心清楚,这个着迷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原始的欲望而已,谈不上爱情。他爱的只是他的娟姐。他本来是可以拒绝她的。只是,见她一个人孤独地流落他乡,心中还留着爱的创伤难以自拔,心中怜悯她,又恐她陷入绝望,才迁就了她。她自信可以独自面对将来生活中的未知的艰辛与困苦。但是,他的心理却过不去,留下孽债却视而不见,不是一个真男人的做派,与拔出来就不认账的行为没有本质区别,是他不齿的。
他知道,现在是和她讲清楚的时候了。
“想什么呢?”她见他傻不愣登的看着她,奇怪地问。
“噢。”他醒悟,拿起酒杯:“今天一别,可能就是天涯海角了,伤感。来,碰一下。你不准喝啊。我喝。”
他咕咚地喝了一口。
“没有了你,我不知道我往后的希望在那里。”她忽然红了眼,含着泪道。
“别这样说。你的希望就在你眼前,你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他拿着酒杯,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的泪眼没有躲避他的目光,看着他慢慢喝光了杯中酒。然后放下酒杯:“你的意思说,我睡着了?”
“是,而且一直在梦中。”他看着她:“你看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他长的不错,还会几下拳脚,貌似有几分江湖的豪气。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奉行小富即安的信条、庸碌无为,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你搭档眼中的一个小市民。这个人就是我。而你呢?你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好强、敢于争胜,喜欢刺激。知道我二伯吧?你和他就是一类性格的人。我二伯从来就没有让我和大利涉足过江湖,原因就是我们的性格不合适。我不否认我欣赏你,谁让你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呢?但是你知道的,我离不开吕娟的,我的骨子里全被她占了。我也不想耽搁你,真的,我不忍心你为我沉沦。你看上我,真是抬举我了,早晚你会觉醒过来。所以,我希望你现在就睁开眼睛,去爱一个真正爱你的、志同道合的人。”
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他看着她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