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偃息,满身血浆子的鸬鹚摇摇晃晃地被人牵走。尸体的双眼对着篝火,火光照亮它眼底的空洞。赛罕久久凝视可怜女人的面孔,那大概是唯一一处还像人的地方。
诃伦心有愧,不愿多言,让蒙葛走到女孩身边。蛇人首领蹲下一点,仍是用力地揉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安慰道:“那老山猫活不长久,她必生千疮百孔,必遭极恶之刑。”
在扎昆诃伦与鸟羽残部为一个女人的死活争执得不可开交时,虎跳崖的厌不托大人正在自己的陋室内准备起床。他刚从睡梦里醒来,去亲吻身边的女人,让她替自己拿来衣服,当然还得泡一杯地蜂蜜饮品。
他捎带握住女人的手,把蜂蜜水一饮而尽,“真是愉快的一天,快去把麦馍带来。”这是他第一天岗任职虎跳崖首领,睡到了现在。然而对于厌不托而言,他并不认为这叫做“岗”,而是大势所趋。
走出洞穴来到崖顶,他才发现天空一片白蒙蒙,好像是冰雪胶着穹顶,形成了一层朦胧的雾。朔风晚急,崖顶空无一人。自从水鬼入住后,那些休息的战士应该都待在蚁穴般的崖内,还有一些在附近的地面巡逻,而这里已不再需要防备。
“你起得太晚了。”
“白天无事,何必早起。”厌不托道。
“可你也应该早些准备,图图赫大人每天如此。”
巴雅尔没有用“您”,但厌不托仍沉浸在沾沾自喜,没有在意这等小事。“图图赫老了,老人每天都会起得很早,而我正值壮年,睡得饱吃得多。”他接过麦馍填饱肚子,笑嘻嘻道:“与巢埠一战,我大杀四方,他东躲西藏,还差点死在旭日干手里,两者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