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间太子突然想到方才之前孟氏咱东宫所说那句话,圣上永远是君,如此太子也想不了多少,战战兢兢的陪着成元帝下着祺,最终以半子输了这场对弈。
看着面前的棋局成元帝看上去确实是很高兴不过也不免流露出些感慨,“太子棋艺有些退步啊回去之后可得勤勉一些。”
太子喃喃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知道父子俩再不能回到之前那段时光成元帝也没留着太子用膳,嘱咐太子照顾好自己之后,便让他离开了。
看着太子恭顺离去的背影成元帝既高兴,却也不免有些意志阑珊。也不知是为何,心底一股烦躁突然就涌、了上来。下一瞬只见他袖子一甩棋盘连带棋子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圣上太子恭顺,您怎的竟是动怒了?”冯振在成元帝身边侍奉多年,这话虽说听着有些逾越,可冯振却知道,这个时候圣上需要一个人来倾诉。这也是冯振这些年御前侍奉的经验,如今宫里能如此揣测帝心的人,也唯有他一人了。否则,也不会成为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兼禀笔太监。
成元帝冷哼一声:“是啊,太子是很恭顺。可你或许不知道,太子年幼时,对朕从不会这般战战兢兢。如今,他面不改色的让朕赢了这盘棋,朕很难说,他是恭顺还是迂回。”
话至此,成元帝脸色不免阴沉起来。
还好,他也没多纠结这个问题。他自然知道,太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话锋一转,他淡淡道:“罢了,不提太子了。朕就这么四个儿子,没一个让朕省心的。对了,大皇子呢?朕记得钦天监选的的日子,这会儿也该在路上了吧。”
冯振弓着身子,敛了敛神,恭敬的回禀道:“圣上身子抱恙,大皇子忧心不已,是以,如今还未离京。这两日,大皇子是日日的往东暖阁来,就在殿外,祈求圣上圣体安康。”
话音刚落,屋子里瞬间一阵沉寂。
成元帝不喜大皇子,尤其是方才见了太子,这会儿听冯振提及大皇子,不免心下就有些不喜。
之前京郊狩猎,太子被圈禁,他为了转移朝堂的注意力,为了平衡之术,对大皇子多有体恤。可大皇子若是因此生了别的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正犹豫着该拿大皇子怎么办,却在这时,有小太监进来回禀说,淑贵妃娘娘来了。
淑贵妃向来安分,入宫这些年,也从不轻易往东暖阁来。因此,虽说成元帝心情并不佳,还是宣她进来了。
淑贵妃生的并不艳丽,不过也有几分姿色。尤其这些年养尊处优,整个人更多了一种静雅。这会儿,看着淑贵妃缓步走进来,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成元帝心里也平静了许多。
这阖宫里,也就这个女人,能不争不抢,从不惹他心烦。
“圣上万安!”不管成元帝说了多少次,她既已贵为贵妃,又得他宠爱,私底下便没的这么多的虚礼。可淑贵妃却并不逾越,这些年,没有一次仗着成元帝的恩宠就失了礼数。
对此,成元帝每次都欲言又止,可心里到底是欢喜的。这也让他更加认识到,淑贵妃和宫里其他女人不一样,别的女人早就恃宠而骄了,可她,不会。
“朕早就说过,私下里没这么多的虚礼,你呀,就是固执。这脾气也不知像了谁了。”
若是往日,成元帝如此打趣,淑贵妃定是笑意嫣然的起身,可今个儿,却见她静静的跪在那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成元帝下意识的眼神一凌,沉声道:“贵妃,可是有事要回禀。”
淑贵妃抬眸看着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睫毛颤颤,一副为难的样子。
半晌,只见她猛的磕了一个头,哽咽道:“圣上身子才恢复,臣妾本不想惹圣上忧心的。可此事事关重大,臣妾断然不敢瞒着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