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云裳笑笑，“哦，这个啊，是我还没有画完的，放心，到膝盖的裙子只是外裙，你看，这里全是百褶边。里面，我会配一条阔腿长裤，从外面看上去跟裙子一样，但是行动起来又比裙子方便得多。”

“啊，还……这样可以吗？”邓先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是什么操作？

“我相信云裳的眼光，她最了解女人的服饰，她说这样好看，那就一定好看。”小甜倒是见怪不怪，自然而然地帮翁云裳说话。

“对了，我今天上街，听一个卖胭脂水粉的阿婆讲，敬氏还是大户人家，竟然一点儿讲究也没有，敬夫人头七才过，敬老板就要为下面的人张罗亲事了。小甜，翁师傅，你们知道谁要成亲了吗？”

邓先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们俩人。

“啊……哦，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云裳，敬氏的周修文，你应该还记得的，周修文要跟敬府的一个丫环成亲了，就是这两天的事。我昨天去买菜，还看到他们一起上街置办成亲用的东西呢。”

“……奇怪的是，街上也有人说，这事惹得汪若娴很不高兴，云裳，你知道为什么吗？据我所知，周修文跟汪若娴没有什么关系吧？”小甜也想起来了，一脸八卦地看着翁云裳。

翁云裳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倒是前段时间汪若娴不知道搞什么鬼，拉着敬容出去喝酒，似乎想通过敬容跟敬山和好，不过叫她给撞破了。

“还有这样的事？”小甜叫起来，“汪若娴也太不自重了吧？”

翁云裳却不以为然，有时候爱情就是没有道理可讲，也许汪若娴心里真的还有敬山。“别这样说她，她心里也不好受吧。”

三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谁啊？”小甜大声问道，外面却没有人说话，她冲邓先摇摇头，“我不是叫你跟隔壁的张大婶说一声的吗，叫她管好儿子，别有事没事跑来我们家敲门了。”

“我去说过了呀……”

“嘭嘭嘭”

邓先还没有解释完，外面的人已经不耐烦了，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

“来啦，来啦是谁呀这是……”小甜有点不高兴，这人也真是没礼貌，也不报个姓名上来，就这样一味敲门。

她的动作明显透着生气，咣咣当当地提起门栓，将门打开。

“春妍”

天啊，刚才他们还在议论她的主子汪若娴，转眼她就站在眼前了。这也太巧了吧？自从春妍离开后，小甜只见过她一两回，也知道她被汪若娴虐待、变成了哑巴的事。

跟翁云裳一样，她也是有内疚的。春妍在这里的时候，对她态度的确不是很好，不过，也还过得去。

“啊啊……啊……”春妍不等小甜将门完全打开，就侧身挤了进来，火急火燎地跑进屋子，看到翁云裳在，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春妍“翁云裳也叫起来，她来做什么，还这么慌慌张张的？

春妍嘴巴张得老大，双手一时在头顶比划，一时又放下来，在腰上面环一个圆圈，使劲地跺脚，向他们传递着她内心的愤怒与焦虑。

“发生什么事了？”翁云裳急忙问道。

“啊啊……”可春妍哪里能说话，只不停地重复着那些动作，还加了一个比翼双飞的手势在里面。

翁云裳本来一脸茫然的，突然想起刚才邓先和小甜说的，周修文要成亲的事，春妍的这个手势，不会是指这件事吧？

“春妍，不着急，不着急，你先喝一口水。你这样……这样……”翁云裳学着她的样子，也用双手比划了一个比翼鸟共飞翔的样子，“是说周修文要成亲的事吗？”

“嗯，嗯……”春妍连忙点头。

“他们成亲，你急成这样做什么？”小甜进来，不解地看着她，“你跟周修文，好像并不有什么关系吧？你急什么啊？”

“啊啊……”春妍一副跟她说不清楚的样子，过来拉翁云裳的手，“啊啊……”，叫她跟自己走。

“云裳，别去，外面太冷了，谁知道她要叫你去做什么？再说了，周修文成亲，关她什么事？”小甜一把拉住翁云裳，担忧地看着她。

翁云裳看看春妍，她已急得小脸通红，双脚跳了起来，还狠狠地打了两下自己的嘴，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

“没事的，小甜，我跟春妍去看看，大白天的，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那叫邓先跟你一起去，邓先，快点，跟云裳一起出去，记得一步也不要离开她。”

“不用那么紧张啦，小甜！”翁云裳又好笑又感动，小甜自打和邓先好了以后，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翁云裳坚持一个人跟春妍出去，小甜只好放弃自己的意见。

春妍一路拉着翁云裳的手，跑得飞快。穿过两条巷子之后，眼前就开阔起来，这个春妍，对城里的路也太熟悉了，片刻功夫，她们已经站在了汪氏分店的侧门前。

“春妍，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翁云裳一脸疑惑地问道，“是汪若娴叫你去叫我的吗？”

“啊啊啊……”春妍连忙摇头，自己在前面带路，轻车熟路地就到了汪氏分店的账房。

翁云裳好奇地紧随其后。

“啊”突然，走在前面的春妍尖叫起来，面色恐惧，迅速地冲进屋内。

“汪小姐”翁云裳也吓了一大跳，书房里，汪若娴一脸绯红色躺在角落的摇椅上，身上还盖了一件暗红色的大锦袍子，看上去，像是睡熟了，正在做一个甜美的梦一般。

可是对于成衣业的翁云裳来说，这样的现象她太清楚意味着什么了，果然，屋角放着一个烧得通红的炭盆，所有的门窗紧闭，一点儿空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