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玲看了周慧一眼,“开始?”
周慧点头。
她们都伸出右手,冯玲的手在下,周慧的手在上,两人合握一支铅笔。笔尖悬在白纸上空半尺远处。
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视。
两人的手慢慢向下,直到笔尖接触到白纸。
这不是很多惊悚小说里“笔仙”的桥段么?刚巧最近林惜末看了关于笔仙的小说,出于好奇上网搜索了一下,笔仙游戏是八十年代才流行起来的可是,祖奶奶说她年轻的时候就在玩!
接下来的经过,跟那些小说很类似,密闭的室内突然刮起的强风,蜡烛被吹灭后,片刻的寂静,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但是,等教员们听到声音赶来破门而入时,这些女孩都神色正常,只说是相互闹着玩。
陶教员一眼就看到了铅笔和被划得乱七八糟并有破损的白纸。“你们!”他拿起那张纸冲着女孩们用力甩着,“你们太不像话!”
林惜末忍不住打断祖奶奶的叙述,“祖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女孩会尖叫,后来又表现的完全正常?”
“校舍里多了一个人。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紧闭门窗的校舍里多了一个人。我们都惊恐的大叫起来。但是,在校舍的门被打开时,它告诉我们不要在教员面前表现出异样,我们都不自觉听从,虽然我们心里都害怕的很。”祖奶奶缓缓说道,“教员们走后,我们都一声不敢发,好容易捱到天快亮,周慧忍不住三急,便拉我的衣角。我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会对我们更不利。于是动起了心思,想把大仙送走。
“于是,我重新拿了一支笔,铅笔被拿走了,这次是一支毛笔。我对周慧说,过来帮忙。她怕的发抖,一直摇头不肯过来。我便说,你不做就让尿憋死你。她勉强过来,伸出来的手一直在发抖。我把笔塞入她手中,而后用力握紧她的手。整个过程中,校舍内都有呼啦呼啦的恐怖的风声,流窜的气流把我们每个人的头发衣服都吹得乱七八糟。我感觉到有一种力量逼迫着我放弃,我甚至觉得它是要我臣服于它,做他的奴隶。面前的周慧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一样。我想起了我叔叔,于是神奇地坚持下来。”关于祖奶奶家族的故事,林惜末不止一次听她讲过。她的父亲,祖父,叔父都从军,叔叔更是此中翘楚,名留后世的一代将军。不管是冯家先辈的勇气,还是他们的爱国精神,林惜末都钦佩不已。这样的家族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有别的女孩望尘莫及的胆略。
林惜末猜到了结局肯定是祖奶奶送走了“多出来的”。但她没有打断祖奶奶的讲述,认真地听了下去。
“我并不知道怎样送走它,只是想着,既然用那样的方法能招来,那么同样的方法或许管用。头一次我们握着笔是逆时针画圈,这次,我完全主导,是顺时针画圈。一边恶狠狠地念着:混蛋,哪里来回哪里去。我觉得有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但我坚持下来。突然,我觉得自己脖子上一松,而后校舍里的风都向我手中的毛笔汇来,我觉得连我自己都要被吸进去一般。
“突然,风停了。每个人都觉得身上一轻,各自表现出不同的神态。周慧软倒,大哭起来。我出了一身汗,不停地喘气。毛笔已经没有毛,桌面上是深深地刻痕,窗台上的细蜡烛烧了三分之一,却依旧好好地立着刚才那么大的风,居然没有吹倒它。”
祖奶奶神色一整,“孩子,这是祖奶奶留给你的,我知道你一定会爱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