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感到身子骨不如当年了?”吕雄天一转头,笑呵呵打趣道。
“我原以为是因最近几十年忙于安排家族传承之大事,有些劳累。却不想见过那小子之后,才弄清楚原因。”吕雄天不等吕雄罚接话,自顾自又说了起来。
吕雄罚只好继续默默听着。那个您殚精竭虑忙到心神不宁安排下的继承人,还不是您嫡出的亲孙子。
“修为到了你我这个境界,虽说不上不下,可总是与天地有些感应。”吕雄天突然又说起这些玄妙感应之事,这下吕雄罚完全被绕晕了,彻底想不出大哥到底打算说什么。
“恐怕这天下,就要有大事发生。一剑削平凌剑山的那位城主,就是那最大的变数。”吕雄天语气有些沉重。这沉重的话语中,却也透出一种弱者深深的无奈。
吕雄天看着也是威风凛凛一方豪强,吕家在他的统理下这几百年来也算是蒸蒸日上,吕家各房的子弟在各大仙门都身居要职,枝繁叶茂可谓兴隆。在震旦大陆,提到蓬莱吕家也是修真界鼎鼎大名的存在。
然而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只有当吕雄天站在一峰的时他才真真切切体会到那触不可及的山外之山是如此遥远,如此令人畏惧,而他殚精竭虑用一生努力振奋的吕家任然只不过是面前一座座通天神峰脚下的小土丘。
凌剑山,已是吕家不敢企及的存在。一剑削平凌剑山三峰,凌剑山上下百万剑修却无一人敢向其寻仇的那个霜天城城主,在吕家族长吕雄天眼中就是这天下最大的变数。
在吕纯罡不多的言谈中,随口与那位城主称兄道弟,这种熟稔程度不可能是作假。
原本吕雄天甚至整个吕家都高不可攀的存在,忽然间垂下一根枝条与吕家从此有了某种非常微弱的联系。吕雄天的心动摇了,他想不顾一切抓住这根枝条,借力拼命再往上攀爬一段。然而这样做,他就要放弃自己几十年的心血,废掉长房宗孙吕布威,扶持三房的吕纯罡上位。这让吕雄天有些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为那一点尚不明显的机缘就废掉几十年心血。
“三少爷此次回来,剑道上大有长进,尤其是手中得来那柄神剑,威力不同凡响。”吕雄罚的话说得很有分寸,全是事实,巧妙地避开了选边。
吕雄天听到这儿,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心中似乎已经在思考某些事情。
“三少爷送二妾一子去山中小住,未说时间。”吕雄罚此时又补了一句。
吕雄天闻言,如履平地的脚步突然一挫。
吕纯罡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选择带着孩子去山中闲游,吕家众多子弟尤其是吕布威下意识就认为吕纯罡这是放弃了族长之位,退而选择兄友弟恭。一时间,吕家中那些瞧不起吕纯罡,贬低他的风言风语全部消失不见,转而赞叹他懂得礼数。
两天之后,当吕纯罡将妻儿在山里安顿好急急返回家中时,吕布威气得当场掀了桌子。
族长吕雄天也被吕纯罡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连我也被这小混账给耍了?”
所有人都热衷并且不由自主深陷其中的权谋,在即将到来的毁天灭地劫难面前,就是如此可笑。
吕纯罡丝毫不顾家人们怪异的目光,与顽固的父亲大打一场之后,强硬地接走了自己的母亲,一并安置到深山的别院之中。随后,吕纯罡也在山中安居下来,再不曾踏足蓬莱城半步。
吕雄天派自己的心腹大管家亲自远上忘归山云生别院试探了几次全部吃了闭门羹之后,渐渐不再对这个孙子抱有幻想,转而全心全意开始栽培长孙。在吕雄天看来,实力再强气运再盛,自甘堕落决不能担当大任。
吕纯罡回到家族之后安静移居深山不再涉及任何族中事物,而冯倚山却刚要踏上他的路。
三十六天过后,冯倚山浑身神光内敛,身躯轻若半仙之体,已经成功将神魂与金丹九转而生的元婴融合在一起,完全进入元婴期。
按照约定,冯倚山就要返回玄应门,讨回自己当年被夺去的“公道”。
封霄云从地上站起身,遮蔽全身的尘土自然落下没有一粒沾染在他的衣服上。手起处,云收雨歇。
霞光万道照射在冯倚山身上,将他衬得真如天上神人一般。元婴期真人号称地仙,确实已经不属凡列,半步登天。
封霄云侧望玄应门方向,瞬间化作一道剑光而去。
冯倚山抬手拿起小叔赐予的筷子,一道光起直追封霄云身后。